驚慌失措的盧芬少校乃至在幾名親衛的掩護下拚命從彈矢火力下逃亡出的鄭一官等人終於爬上了船。此時才回想起整個戰鬥的經過,不由的心有餘悸。
勇敢野蠻的土著武士曾經有人在遠航非洲乃至南印度的時候見到過。至於擅長射術的人,據說當年印第安部落中的某些首領可以一個人開弓並讓第一箭落地的時候已經射出十餘支箭。
然而如今麵臨的對手擁有的卻並不僅僅是勇敢或者野蠻,他們還有出色的戰術協同和火力規劃,擁有即便是當代的歐洲人都不曾有過的獨特火器運用方式。甚至他們的鎧甲和頭盔之完善,幾乎到了少數日本將軍們才會有的層次,而他們卻可以普及到一般士兵。
“好了,現在我們都已經上船並安全了。好在還有這麼多的人逃了出來,維持我們在彭湖的據點還是足夠。澳門的葡萄牙乃至台灣的西班牙人不也是靠幾百兵力就維持他們在遠東貿易的運轉麼?在海上,我們還是少有對手的。”雷耶斯佐恩安慰眾人道。不過有心的人似乎已經發現,這位曾經十分輕視遠東土著船長在望遠鏡裏親自在海邊的船上觀看了定海之戰後似乎也有些沉默。
船隊離開定海城附近後先是盡量向南航行遠離海岸,接著轉換成縱隊向小謝山以東及大陸之間的水道駛去。過了這個水道,就是根本不可能遇到岸上威脅的大小磨山附近的寬闊海域了。
雷耶斯佐恩認為:如果這些人擁有歐洲水平的重炮,那麼部署在這島嶼及大陸之間的火炮或許可以威脅到自己的船隊。但那種級別的重炮射速卻必然有限,絕無可能將自己的整個船隊攔截下來的。至於金塘山方向等其他地方的水道並不順風不說,也並不比小謝山以東的水道更寬闊。
而為了進行這一仗,張海卻將整個東南地區除南京的新編訓練部隊之外原有的大部分炮兵都集中用於封鎖舟山島與大陸之間的這片水域。
在小謝山、小謝山對岸的岸邊、乃至西北部的金唐山附近都各部署了多個炮兵連及數百人,各擁有三十二門九斤彈長炮。三處用於封鎖海域的地點每個火力據點的火炮都配備了千餘發包著銅皮的標準炮彈,這些炮彈以銅皮來防止強裝藥和高初速下的溫度給鉛彈帶來的影響。
為了最大限度的增加火力的有效射程,戰士們製作了配量更大的火藥藥包,大致可以把九斤的包銅炮彈以大約每秒五百米左右的初速發射出去。這樣的火炮以壽命為代價,即便在八百米左右的距離上仍然擁有相當的精度及命中率。
除了金瑭山附近的火炮陣地外,為了縮短火炮複位時間最大限度的增加射速,整個火炮的雙輪及炮圍都被砌在了巨大的磚石之上以承受猛烈的後坐而在較短的時間內無需複位。
整個火炮乃至火力點的所有陣地都瞄準固定的封鎖線,隻可以微調高低向來滿足對不同距離上敵艦的射擊,左右方向的射角調整範圍也很小。
當雷耶斯佐恩率領的船隊從距離兩邊海岸最遠的中間水域穿過的時候,附近兩個火力點上的六十四門九斤彈青銅炮恰好可以用最大威力和限度進行射擊。
在無需調整瞄準乃至複位的情況下,火炮在每分鍾內至少可以如輕炮在急速射時打出四發炮彈。
當第一艘敵船進入水道中間距離兩端最遠的中間線的時候,兩側的火炮陣地上六十四門九斤彈長炮展開了猛烈的的齊射。
呼嘯著的炮彈掛著外表似乎已經被猛烈的火藥和迅疾的空氣燒紅的外殼,在超過一裏半的距離上依然比值的橫掃整個甲板或者打透整個船倉。十七枚幾乎在同一時間命中首船的炮彈乃至飛濺起的木屑一下就殺傷了整個小船上近半的船員和水手,其中兩發滾燙的炮彈還將放在炮窗附近的彈藥引燃起來,猛烈的轟擊瞬間改變了小船航行的方向,使整個小船的航速似乎瞬間就降低下來。
就在人們在猛烈的火力下驚慌失措的時候,僅僅十幾秒後第二輪炮彈就打了過來。累計被命中三十多發九斤彈炮彈的情況下排量不過百噸左右的頭船損失了數十名船員及水手,雖然桅杆還沒有打斷,卻沒有多少人敢於繼續前進了。剩下的人見到岸邊並不遙遠,紛紛跳海以求逃生。
就在雷耶斯佐恩見到異常猛烈而準確的火力仍然認為這不過是上百門要塞炮展開的齊射罷了,以這樣的威力發射炮彈,那麼火炮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來冷卻。因此仍然報著僥幸的心理命令船隊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