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江南北逐步都進入雨季,長江以南的運河之水又開始豐沛起來。就連鄉裏的一些支流也足可以通行滿載足足一個小排的官兵了。
可以在大江乃至運河中航行的十二艘安裝有人力螺旋槳動力裝置的平底沙船模式的內河戰船也已大致下水完工。
不過最新試製出來的那些配備在西方巡航艦上紅夷大炮級別的十八磅兩三千斤的重炮,對於這樣的內河近海戰船來說還是有些規格太大了。幾乎不能做為有效做為側舷炮來使用而隻能勉強將四門炮安裝在船首和船尾,其餘的四門炮雖然按照交錯的布置模式安裝在兩翼,但周鬆測試了多次,一但在全裝藥的情況開炮,整個船身都會搖晃起來。即便在平靜的湖麵或河流上也隻能射擊近處的目標,這樣的舷炮也就隻能用於在近處發射霰彈做為自衛了。
“還好是你們水師負責運輸這九十六門兩三千斤的重炮,要是在陸地上把這麼多火炮其及相應的炮車及彈藥車運往一兩千裏外的北方?想想都覺得可怕。”負責重型炮團的一名弟子看著周鬆新入伍的十二艘大船能夠輕鬆的運載這些火炮的時候不由的感慨這水運和陸運的巨大差距。
“可是這水戰上的殺敵就沒有你們地麵上的戰士們痛快了。一裏以內你們用四百斤炮九斤彈一炮下去如果命中敵群少說也能殺傷十個人,而這水麵上的敵船不管大船小船,甚至不管被多大的炮在遠處擊中運氣好也最多隻能殺傷幾個人,運氣不好一個人也難以殺傷,還不能確定究竟是誰的戰績哎。如果不是師傅的安排,我寧願放棄這水上行軍的快捷輕鬆而選擇有更大機會獲得金色英勇勳章的地麵部隊。
經過隊伍裏多次研討與測試,發射六兩標準彈丸,重達十幾斤的重型長臼銃成為了水師的標準武器。
這種正常裝藥下也有四五千焦爾槍口動能如同敵人小型火炮一般威力的銃炮在射擊敵人群目標的時候總是處於“高不成低不就”的狀態,雖然能將一個人徹底打穿,但是要鈍殺傷第二個人卻要上鐵彈才有可能。雖然在有效射程及威力等方麵相比一般的二斤輕臼銃有優勢,但地麵部隊的戰士們還是更習慣於在大致能夠有效直接估測距離的範圍內用密集輕臼銃的連續發射擊敗敵人。
張海曾經也對於主要用於地麵部隊這類如同抬槍抬炮一類的重型火槍抱有期望,但經過許多研討測試還是放棄了以這種“不上不下的兵器”做為地麵主戰武器的打算。
原因很簡單:從殺傷一個披甲的人,到命中敵群至少殺傷三個人之間存在著巨大的能量需求差別。在中遠距離連續殺傷三個人所需要的巨大能量完全不是單兵武器的後坐能夠承受的。而如果使用雙人兵器,那顯然相比輕型火炮又大幅度的降低了效率。
唯一的用途可能也就是在守城戰或者水戰麵對厚重防護的時候能夠發揮出相當的價值。
人力螺旋槳的規模生產和應用要比想象中的順利,經過數千工匠幾個月的忙碌:不但十二艘全副武裝的大船上都安裝了幾十人在多個杆軸上聯合踩踏推動船隻的帆船,就連不少小船和輔助船隻上也安裝了這種裝置。
經過不少船工數個月的忙碌,包括十二艘戰船在內的三百艘六七噸排量的小船也大多安裝了螺旋槳踏板和輪軸,一次至少可以將配屬大量技術兵器的兩旅兵力運載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沿水路展開前進。
“據你和船工們的估算,從南京起航至東昌府,船隊在順利的情況下大概需要多長的時間?”
“在相對平靜的水麵或湖麵上單路縱隊滿載的人員輪班負責踏水且晝夜不休,平均航速大概能在五節左右,逆水行船的時候竟然也比平靜水麵上的纖夫還快,看來除了負責偵察警戒的人員,過去那種讓戰士們下船拉淺的做法可以麵了。”
“夜間航行的困難大不大?”張海又向周鬆問道。
周鬆思索了片刻回道:“單路縱隊如果拉開一些距離,並且是在水量充沛的夏季航行,夜航的問題也不大,畢竟去年我們在水路上所做的功課不少。”
周鬆的話讓張海安心不少,這數個月來為了保證青州與南方之間基本的聯絡暢通,李峰等人弟子乃至揚州的不少駐軍著實做了不少的攻克。即便青州如上次那樣被大軍重重圍困,無法進行複雜的通信聯絡,青州附近的坐探及負責聯絡的人員也應該能把這樣的消息以急腳遞的速度傳達過來。
這樣算起來從得到敵人大軍攻城的消息到船隊集結起來向北展開行軍並到達戰場少則十天、多則也不過半個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