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六年舊曆九月秋季來臨的時候,在張海派出前去陝北等地調查的近衛部隊官兵離開南京大概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就有消息傳到了南京皇城西院。
李自成果然並非虛言。不僅僅是米脂縣,幾乎山西和陝西所有的受災縣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虛報災情或以各種手段截流錢糧的事情。
就比例而言,通常是運輸損耗的一成到兩成左右,陝北米脂縣等邊地算是比較嚴重的。在傳統王朝,這些根本就不算個事兒。除了朱元璋秦始皇那種皇帝,這算是給予基層的一種財政支持了。但是在新朝,這就是個嚴重的問題。
張海最終還是沒有養癰為患的打算,這種事情,最大的是對中樞權力乃至整個社會的不忠,是核心凝聚力開始瓦解的征兆。張海雖然沒有像兩年前那樣對這些人殘酷的處以公審石刑之類的,但也按照自青州之時的律法標準對涉案包括二十多名縣內一把手在內的三百餘名排以上官員進行了應有的處罰。
按數額來說,經過前年的震懾,如今的新朝即便是陝北山西等地的腐敗額度也不算重。但是仍然大大的超過了律法所能寬容的標準。除了排一級的幹部達到死刑標準的不過半,大概隻有三成以外,連級別的公安軍縣營地方幹部有七成以上達到了貪瀆四十兩以上的標準。縣級出問題的幹部當中達到死刑標準的則超過百分之九十。
這些腐敗很多還都跟那些年輕幹部成婚後的地方家族勢力有關,除了數以百計的在職人員被依法處決之外。波及到的這些人的家屬也多達上千人,並有三百餘名親屬在株連當中遭到處決。
西北旱災相關的風暴帶來的震動雖然不如新朝四年或新朝五年給天下帶來的震撼大,卻在新朝內部也形成了不小的震撼,甚至是外情部還有西院張海身邊的一些人。
除了田賓等人外,李千蘭楊思等張海身邊的小女孩兒們也來到張海的書房請罪。
“最近我仔細的翻了翻相關的奏報,才發覺裏麵的雷同之處和可疑之處,這都是我們的失職,還望聖主降罪!”李千蘭和楊思有些沉重的低聲說道。
“我相信這些事情同你們沒有關係,是最近一年多時間以來你們的負擔太重了。除了工作以外還要承擔教育那些新來的孩子們的職責。西院裏的一些事有時候也少不了你們,這不算什麼。對了,這一年的時間以來那些新來的孩子們的進度怎樣了,識字和算術的功課完成了嗎?都讀過那些書?在業務上的能力怎樣?”
“還行吧。她們不愧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孩子們,又是吸收和接受知識能力比較快的年紀。基本的識字和算術都沒有什麼問題了。可是我們還是不放心把太過重大的東西交給那些四五歲的孩子們。一般批改的奏報都由我們再審核一邊。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李千蘭回答道。
張海沉思了片刻,四五歲的小女孩雖然在智力上完全開化,經過特殊培訓和精挑細選的更不用說。可在時間上說一年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如今的政務軍務奏報已經變的越來越複雜,不再是青州之時的那些奏報可以相提並論的了。而且四五歲的年紀還沒有過人生中的第一叛逆期,這些孩子在性格上也不可能達到處理重要事情的沉穩要求,至少還要再過上兩年的時間才能在能力與性格上達到要求。而在這兩年裏,實際上是新朝中央執政能力的一個風險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