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吉率領的萬餘援兵如果在十年前,那或許是明軍中一支頗為堪戰的隊伍。可是在如今新朝最精銳的力量麵前,在交戰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內就土崩瓦解了。朱燮元本來早已在山後準備了多匹快馬,可因為身邊殘餘的親兵太過顯眼,本來已經跑到了兩裏之遠的距離上卻遭到了跟上來的上百名線膛槍神手的超遠距離火力齊射。
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就是使用類似米涅彈命中率對於運動目標來說也可以忽略不計。哪怕上百人齊射都不行,不過新軍近衛部隊的射手們測距及射術相關文化方麵的素養可絕不欠缺。在這麼遠的距離上還是找準了提前量。上百發子彈終於有一發子彈打中了馬匹,讓本已逃到很遠距離上的朱燮元從馬上摔了下來。
望著那逐漸逼近過來的新朝尖兵們,朱燮元徹底陷入了絕望。不過,在這次行動之前他也做了以防萬一的打算。這時爬在地上以還沒有徹底死去坐騎為掩護的朱燮元從腰間拔出了一個特製的小竹筒。小竹筒有空心且如竹槍一般尖銳的刺管。管內藏著精心調配的由箭毒木與一種動物類神經性毒藥,十分不易得,而且保管也頗為不易。這個辦法還是新朝叛逃過來的一名謀士想到的。
朱燮元也有著最後一絲猶豫:如果自己選擇投降,那麼會不會有一絲生路?可以是當他回憶起剛才的恐怖經曆的時候不由的搖了搖頭。擁有這樣力量的新朝,還會有什麼必要留什麼降官降將麼?又想起新朝這些年來不論對自己內部的犯罪者或是外族與敵人諸多殘酷手段,他最終還是在下定了決心之後用那帶著空心刺的竹筒刺入了自己的脖側。
服毒自殺實際上是諸多自殺方式中最為痛苦的一種,就是服安眠藥自殺也一樣。可在這種精心的準備之下神經性的毒液直接作用在腦部附近迅速就讓朱燮元失了知覺。瀕死幻境之中,他回想起了那幸福而值得懷念的幼兒時代,還有在讀書與習武生涯中度過的蒼白童年與少年,回想起了那在平定奢安之亂時的躊躇滿誌還有之後短暫的紙醉金迷。
可是在同新朝相接觸之後,這個前所未有的恐怖敵人使自己飽經了無力之感。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的算計在那出人意料的實力麵前化為泡影。不過不知怎的,那幻境卻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就陷入了一片白光之中。
數以千計放下武器的俘虜被押送了過來,在張海所率領隊伍的早年戰史中,很少有收留俘虜的習慣。更很少對那些舊軍隊進行改造和改編。
不過張海以望遠鏡大致看了看這些俘虜的麵孔仔細思索了片刻之後,放棄了將這些人處決的打算。
應該說這支明軍殘兵的質量還是不錯的,少見的基本由年輕人和少年人組成。在舊軍隊中很少有這樣的隊伍,因為沒有足夠的輩份及年齡差距就無法確立起基本的秩序。而這些俘虜中看不到有多少老成摸樣的存在。按照過去的標準,也是一支少見的精銳了,這些隻是很小的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