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回過神來的時候沈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吃完午飯的學生漸漸都回了教室,開始有些嘈雜。距離午睡還有半小時,蘇嬈莫名的心煩,於是離開了教室去*場上散步。北方的春天來得遲,時值四月中,學校欄杆外的小路上桃花開了一路。蘇嬈戴著耳機在圍牆邊坐下,桃花瓣從欄杆外飄過來,她攤開手心去接,花瓣落在手心的觸感溫柔得不像話。
沈岸坐在看台上打電話,遠遠地就看見了蘇嬈坐在那裏發呆,今天陽光很好,蘇嬈穿著一件純白色的衛衣外套,粉紅色的花瓣在她身邊飄飄灑灑,那畫麵幹淨清新得像明信片上的照片。像一陣輕風吹過沈岸的心湖,漣漪一波接著一波的蕩漾開去。
“鍾離,你和你女朋友最近如何?”
“喲,沈岸你居然還會八卦,抽什麼風了?”
“就是關心一下兄弟的感情生活。”
“花前月下,好的很。”
“那就好,對人家姑娘好點,掛了,拜。”
鍾離坐在大學食堂裏愣愣地對著電話裏的忙音呆了幾秒,沈岸這是發什麼神經了?
右邊的耳機被人拔掉,蘇嬈側頭,沈岸在她右手邊坐下把耳塞塞進自己的耳朵,eason略微低啞的聲音流淌進他的聽覺。
“願意用一支黑色的鉛筆,畫一出沉默舞台劇,燈光再亮也抱住你……”
蘇嬈沒說話,調整了一下坐姿戴好耳機接著發呆。沈岸靠在欄杆上看她的側臉,清俊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其實這樣不笑不鬧,安安靜靜的蘇嬈,也挺可愛的。他想。
“沈岸。”
“嗯?”
“快打鈴了,回去了。”
沈岸摘下耳機還給蘇嬈,兩個人並肩走回教室,無言。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白信抱著他們下午周考的卷紙迎麵走過來,白信看到二人駐足催促他們快進教室,果然,沈岸和蘇嬈一邁進教室就響了鈴。蘇嬈回頭看了一眼白信,恰巧撞上白信若有所思的眼神。
這貨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蘇嬈瞟了一眼旁邊的沈岸,恰巧沈岸也看著自己欲言又止。
“你覺得白信會不會調座?”
“就因為看見我們倆一起回教室?別鬧了,我還天天和顧凱歌混一塊兒呢,白信沒那麼無聊。”
蘇嬈不以為然地說道,沈岸蹙眉思索了半晌沒有說話,蘇嬈忍不住偷偷看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沈岸沉默,她都莫名地覺得心虛。
蘇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好像自從陸子昊走後自己和沈岸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微妙,連班裏的同學都偶爾拿他們打趣。盡管他們互相嘲諷著應對那些人的猜測,但是蘇嬈其實自己心裏也沒底,自己和沈岸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不一樣。
沈岸對她有一種若有似無的霸道,有的時候像她爸爸或是盛長安那樣嘮叨兩句蘇嬈的壞習慣,他還是會給她帶早餐,因為蘇嬈自從寒假過後作息就一直沒大調整好,總是起不來床以至於沒時間吃早餐。蘇嬈總是和班裏的男生們在一起打打鬧鬧,沈岸有一次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蘇嬈居然就乖乖地收斂了許多,蘇嬈覺得自己在沈岸麵前有一點慫,然而那種“慫”就好像是那種玄幻小說裏形容的那種“壓製”帶來的畏懼一樣,蘇嬈自己也無可奈何。於是她隻好安慰自己,一物降一物吧,可能自己太猖狂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唉,天地良心啊,她蘇嬈除了野了點,還是很低調一個人啊。
除此之外,蘇嬈還發現她和沈岸異常的默契,是那種完全不用說出口的默契,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意圖,做數學卷紙時蘇嬈左手一抬沈岸就會把尺子放在她手邊。沈岸笑一笑,蘇嬈就知道他沒說出口的潛台詞是什麼,如果意見相同,他們就會相視一笑。蘇嬈覺得自己都被沈岸帶得話越來越少。
蘇嬈一直抱著和沈岸踏踏實實做朋友的想法,可是最近的變化讓蘇嬈開始迷惑起來。從前喜歡陸子昊的時候,蘇嬈的感覺十分清楚和主觀,所以她明確的知道自己喜歡陸子昊。可是對於和沈岸之間微妙的感覺,若有似無的曖昧和若即若離的關係,蘇嬈覺得自己在被什麼東西牽著鼻子走。
如果說那時冥冥中的注定,會不會有些太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