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喊“林神醫”的聲音不絕於耳,每個人皆是敬仰地看著林遠,一些女孩子眼中都泛起了小星星。
從未經受過如此陣仗的林遠也有些心慌,強自鎮定下來,臉上卻飛起一抹潮紅,不知道是因為害羞的原因還是因為太過激動,或許兩者皆有。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挺讓人著迷的,林遠此時很想閉上雙眼,張開雙臂,享受這一刻的美妙,但是這不是時候,他值得壓抑住了自己內心的欲望。
“你起來吧。”林遠聲音中帶著一些激動的顫抖,看向跪在自己麵前的周世宏,努力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周世宏依言起身,卻依舊恭敬地站在林遠一側,低著頭表示尊敬。
林遠深吸一口氣,然後看向那嘈雜的人群,雙手下壓,聲音就慢慢的消失了:
“大家好,我是林遠,你們喊我神醫,但是我卻不認為自己是神醫,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神醫,因為每一個醫生都會遇到自己也治不好的病。”
說到這裏,林遠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是,這對病人來說是病痛的折磨,但是對醫生來說,何嚐不是一個更加巨大的折磨呢。
每個醫生都希望自己能夠治好每一個生病的人,但是我們能力有限,有時候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病人被蒙上白布,你們或許會聽到我們說‘看多了,就習慣了’,那這究竟是習慣了,還是一種麻木呢,這對我們來講何嚐不是一種悲哀呢?
但是誰都知道,人生的路總有盡頭,我們醫生的使命就是為了讓生病的人的路途重新延續。
而我隻有一個人,縱然醫術精湛,又能夠救助多少人呢,但是行好的是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多的像我一樣一直堅守在醫生崗位上的人們。
有些人叫我們白衣天使,但是我們從不這樣認為,我們隻是為了把自己和你們區分開來,讓我們自己變得更加顯眼,等你們需要我們的時候,可以一眼就看到我們。”
林遠說著,已經有很多的人泣不成聲,不隻是那些病人和家屬,就是那些比較感性的醫生和護士也是淚眼朦朧。
“可我們要做的不止是這些,還有就是醫學之路的延續,老一輩的醫生醫術精湛,但是他們不可能永遠為人們服務,所以他們需要醫學的延續者,他們會繼承著每一個先輩們的願望,給更多的病人帶來光明,而我也隻是這千千萬萬中的繼承者和延續者中的一位罷了。”
林遠說著,突然又指向身旁的周世宏:“他也和我一樣,同樣是醫學之路的繼承者和延續者,我們姑且可以稱作同類吧。
我們不孤獨,我們有著共同的信念,這也會是我們會守望終生的信念。”
林遠說完,深深鞠了一躬,響亮的掌聲瞬時充斥了每一個角落。
不遠處的林柔看著林遠在人群中侃侃而談,接受著每一個人的祝福和信仰,心中也不禁湧起了淡淡的幸福感和自豪感。
同樣在不遠處看著這裏的沐細雨,此時眼中也是閃爍著莫名的光芒,盯著人群中意氣風發的林遠,心中竟有著絲絲的觸動,牽連著全身,讓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沉浸在這種令人著迷的震顫之中。
這場比試結束了,但是話題卻沒有結束,雖然是比試不假,但是從始至終,林遠都是唯一的主角。
在這場比試之中,並沒有所謂的輸贏,因為那已經不重要了,或許用輸贏來比較,人們覺得是對林遠的一種侮辱。
“林小友,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我們都老了,以後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了。”齊遠山心中感慨良多,或許是因為林遠的那一番話,也或許是因為他早就有了這樣的心思。
林遠卻謙虛地笑了笑道:“齊老,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倒是覺得您一定可以萬古長青,永遠會為病人們帶來光明。”
“老了嘍,老嘍,不中用了,你也別說這些好聽話了,要真有你說得那麼好,我也非要和你比試比試。”齊遠山笑嗬嗬地開玩笑。
眾人聞言,都笑出聲來。
另一邊的周天鴻此時也開口道:“今天的事情本來是世宏的不對,你要把他怎麼樣都是應該的,但是你寬宏大度,雖說是比試,不如說是在幫助他,我替這個不爭氣的侄子謝謝你。”
說著周天鴻一揖到地,林遠連忙躲開,平靜地說道:“千萬不要這麼多禮,說實話,我對他並沒有好感,我幫他也不是因為你,再說了,他現在也是他自己的實力,與我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跟在最後的周世宏低著頭,不言不語,不知道是沮喪還是其他,看來這一次輸給林遠對他的打擊也不小。
他畢竟從小就是天才,一直高高在上,哪有像今天這樣輸的這麼慘過,雖然他輸的心服口服,但是畢竟是輸了,這對他無疑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若是他自己走不出來,終生也隻能生活在林遠的陰影之下了。
林遠看出來這一點了,但是他不想理會,他的心胸還沒有那麼的寬闊,能夠不計前嫌一次就夠了,接下來就與他無關了。
而周天鴻和齊遠山自然也能夠看出來周世宏此時的狀態,但周天鴻也沒有多說,他相信自己的侄子能夠走出來。
“今天的事情結束了,我們也該走了。”
齊遠山向林遠告辭,“你現在算是名聲大噪了,可不要不理會我這個老頭子了。”
林遠苦笑一聲:“齊老,你說得是哪裏話,我像是這樣的人嗎。”
齊遠山嗬嗬一笑,沒再說話。
這時,周天鴻也開口告辭,事情了了,急匆匆過來,結果卻有些出乎意料,但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周世宏看了林遠一眼,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跟著周天鴻徑直離開了。
很快林遠身邊就隻剩下一些院領導。
走在林遠身邊的陳院長不禁感歎:“林遠,你現在是越走越遠了,齊大師也和你平輩論交,而周大師竟然要拜你為師,我真怕有一天你會離開這裏啊。”
“不會的。”林遠微微一笑道,“當然了,以後的事情誰又說的清呢,我離開不離開都會是醫生,都會給病人看病,你說這還重要嗎?”
陳院長幹笑兩聲,沒有說話,可心裏卻道:對你來說不重要,反正去哪裏都吃香,但是對我們醫院來說就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