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大荒的沙漠,穿過西鋒的群山,一道影子從空中掠過。那不是異獸,不是飛鳥,如果有某位實力夠強的人在下方的話一定能看出,那是一個人。然而這個至少看上去是人的生物正在以遠遠超過飛鳥的速度淩空越過地表的溝溝壑壑,就如同蒼鷹一般。
“這個也不行啊,切……”極快的速度帶來激烈的勁風,然而流動的空氣卻隻能觸碰到這個影子周圍一丈之處,再往裏連一絲的聲響都沒,隻能聽到男子不耐煩的嗓音。就像是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隔絕著他與外圍的世界。
男子這幾天越過大荒的沙漠一路趕來,卻絲毫不見疲態。常人一輩子都難以逾越的天塹在他的臉上連一絲一毫地痕跡都留不下來。
“這個怎麼又不行……”男子仔細地感受著地麵上每一點的武者散發出來的波動,每每遇到一個似乎是可造之材,仔細觀察都讓人大失所望。“居然都半百的人了才隻有這點波動,這塊大陸上的人簡直無可救藥……”
又一次地失望之後來人放棄了對地麵的探測,加快速度對某幾個事先預定的城池飛去。
“這幾個該死的老頭,天天就是弟子弟子,幾十年前這些話我肯定信,如今,切……明府多少年出不了幾個像樣的人了,不關心這個,卻還隻想著弟子……”
似乎知道即使當著麵發牢騷,那幾個老不死的也不會有什麼反應。頗感無聊的漢子放棄了自言自語,暗暗下定決心:我才不管什麼信物,不合我口味的老子才不管。
在這個匪夷所思的影子飛快地趕路之時,西鋒境內幾個背刀的少年正從白發蒼蒼的國主手中接過翡翠的匕首,英氣的臉上滿是驕傲;在某幾座植物瘋狂生長的山坳之中,一個綠色頭發的少女正緊張地望著剛剛從大人物手裏拿到的奇形飾物,濕潤的眼睛裏透露出希望;在新月國國都的金碧輝煌的大殿裏,十幾個華服公子則是摟著漂亮的妻妾,議論著各自手上的黑色牌子。
這就是一切開始的那一天。對於很多盤古大陸的人來說,直到很久之後日子才開始變化;而對於少數幾個人來講,那一天開始,所有的東西都改變了。
……
朔月城中,林諾麵帶微笑地送走了姐姐的車隊。賈家雖然沒有很大的權勢也沒有很多金錢,但看的出至少對這個姐姐還是很歡喜的。目送著車隊消失在遠方,林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神情。他能感覺到懷裏黑色的牌子正劇烈地跳動著,幾乎要發出蜂鳴之聲。
雖然不明白這個信物是什麼原理,但是根據其異動來看,怎麼也和明府脫不了關係。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林諾試圖在城中找到那個傳說中的明府來的人。如果真的是極其強大的武者的話,即使不運使武技,渾身也應該散發出強大的氣勁。每次離林雲或者林霸比較近的時候,林諾都能微微感覺到那種外放的氣勁,光是集中精神就幾乎能聽到身體中血液強勁地湧動。
才走了半晌,林諾就放棄了。朔月城終究太大,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找到一個人這種事情也隻能心裏想想而已。
林諾坐進道旁的麵館,小二趕忙湊上前來,生怕怠慢。
“三少爺,小店就隻有些陽春麵,哪進得了您的口,要不我去隔壁酒樓給您打點下?”
林諾擺擺手,隨手指了指正冒著熱氣的大鍋:“不用了,我就要那個,給我盛一碗,多加點蔥就行。”
店小二連連稱是,趕忙撩起袖子忙活去了。路邊其他幾個店鋪似乎也想送點什麼過來,也都被林諾眼神製止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林諾心裏感歎到。如今的朔月城自己除了府上的幾個人以外,走到哪裏都是阿諛奉承,還真是期待能早早離開這個地方。看著小二端上熱氣騰騰的麵,心裏已經開始想象明府該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林諾雖然自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了異獸,後來為了救紅兒第一次殺了人,幾天前還剛剛和異族武者廝殺,這一切要是個普通人,足夠喝著酒吹到八十歲。然而林諾卻隻是個還不滿二十的年輕人,別說新月國了,連朔月城都沒有離開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