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的相公死了,可她好像並不是很傷心的樣子呢。”
步天音的話讓蝶衣的臉沉得更黑了,她抖了抖唇,額頭上細細的冒出了一層冷汗,她故作鎮靜道:“我相公已死,我隻想揪出凶手讓他九泉之下瞑目。”
“可惜呀。”步天音嘻嘻一笑,挽住張子羽手臂,揚聲道:“我四叔與你素未相識,更加不認識你相公,他根本沒有動機殺人。”
“你胡說什麼?我分明是看到了他一劍殺死我家相公,要不是相公及時推開了我,我也就沒有辦法站在這裏指證他!”蝶衣說完又大聲哭了起來,何夫人不斷的拍著她的背安慰她,眼中露出濃濃的同情。
“如果是有人易容成我四叔的樣子,進來殺的人再逃跑了呢?”步天音猜測道。
蝶衣哭哭啼啼的說:“可你剛才明明說,凶手就在這裏的……”
“夫人的記性倒是不錯,”步天音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她眸中忽然一亮,對蝶衣道:“跟你的劍術一樣好。”
蝶衣麵色陡變,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說著,哀求的目光轉向何夫人,後者憐她,對自家夫君道:“夜色已深,就到這裏吧,明日一早官府來人了再……”
“明日一早我們要離開,耽誤不得。”步天音打斷她,目光始終放在蝶衣身上,挑眉道:“你倒是知道在這裏唯一有同情心的人就是她了。”
蝶衣眼中似有惡毒的光芒一閃而過,她朝步天音詭異的一笑。
她這麼一笑,步天音突然覺得她的笑容十分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何掌櫃咳了聲,道:“就按夫人說的辦,明日……”
“我說了明日一早我們要離開。”步天音冷冷打斷他,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頓道:“耽誤不得。”
何掌櫃無聲一笑,聲音也高了幾分:“這可由不得你們。”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步天音忽然指向一旁沉默的韋歡。
何掌櫃搖了搖頭,他進來時便打量過這個少年,隻覺得他氣宇不凡,一副旁人勿近的嘴臉,看起來不好惹。
“他是信國公家的大公子。”
韋歡和張子羽同時一怔,他們都沒有料到,步天音會這麼輕易的就將他的身份公告出來。
何掌櫃若有所思的看了韋歡半晌,他這驛站雖在偏遠地帶,但畢竟離帝都不過一日的路程,對國公府的一些事情還是有所耳聞的。但他還是笑著說道:“你說他是他便是,我說過了,凡事要講證據。”
步天音扔給他一物,他拾起來一看,麵色一變,忽然給韋歡跪下了。
何夫人不明所以,也跟著跪了下去,兩個打手也糊塗的跪了,隻有蝶衣還是一副深仇大恨的盯著張子羽,不為所動。
韋歡麵無表情的拿回何掌櫃手中的那塊刻著韋字的玉牌,疑惑的瞅了眼步天音。
她是何時拿走的,他怎麼沒有察覺?
“何掌櫃,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交代,你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何掌櫃自然明白,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信國公乃韋貴妃的兄長,韋貴妃深得東皇寵愛。他這小店不過是小本生意,可得罪不起。
“你果然有幾分智謀。”
說這話的人,正是坐在何夫人身邊的蝶衣,她的聲音不再像方才那般哭得發啞,反而像是在地底深埋多年一樣,帶著股巨大的腐朽氣息。
是她,那夜的紅衣女子!
步天音立刻便認出了這聲音,隻見“蝶衣”詭異的一笑,眾人還未見到她是如何動作的,她人便已出現在窗邊,眯起的雙眼放出寒冷的光芒射向步天音,飛身消失在窗外,步天音眉眼一沉,對窗口道:“不許追!”
南織從陽台外翻進來,她方才追人回來正好見到有人從窗子奔出,本想追上,卻被步天音勒令喊了回來,她不解的望向她,步天音解釋道:“你不是她的對手。”
韋歡道:“你認識這個女人?”
“我怎麼會認識她?”步天音反問。
“可她認識你。”韋歡道。
步天音嗬嗬一笑,“認識我的人多了,我難道要每個都認識嗎?”
“此事有古怪。”沉默許久的張子羽忽然開口,吩咐隨風道:“明日你留下,與捕快回去做口供。我行得端坐得正,自身清白,不需要用權勢來壓人!”
他說完,拂袖離開,看也未看步天音一眼。
步天音哎呀一聲,又追了過去,張子羽進屋沒有立刻關門,知道步天音跟了進來,想著兩人好不容易剛和好,他的語氣也不敢太硬,但心中自是有怒氣的,她怎麼能用姓韋的那小子的關係如此了事?
張子羽道:“說吧,怎麼回事。”
“我發誓,那個女的我真的不認識。”步天音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
張子羽瞄了她一眼,哼道:“那你說她相公剛給她贖身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