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府洞房花燭,平陽王府卻人心惶惶。
花少安猛地推開侍女遞來的蓮花羹,瓷碗碎在了地上,好像是誰破碎不堪的心。
花少安用力捶打自己的雙腿,雙目爆紅,無力的喊道:“她竟然真的嫁給了他!”
蘇澤鼓起勇氣勸他道:“小王爺,葉小姐既然已經成了沈王妃,你不如早日放手,也好另覓他人……”
“你放的什麼屁!”花少安冷哼著打斷了他,眉間的怒氣似乎消退了一些,他仍然惡狠狠的說道:“去給沈王府送一份大禮,順便說本小王好了以後就去取王妃的性命。我說過,若她嫁的人不是我,我就殺了她然後自殺。本小王說到做到,還望沈王爺成全!”
蘇澤:“……”
“愣著做什麼?!”花少安見蘇澤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就來氣,拿起枕頭砸到他腦袋上,罵道:“滾出去!”
蘇澤愣了愣,覺得自己好像不用去沈王府送禮了,這是他的氣話。蘇澤鬆了一口氣,“滾”了出去。
在蘇澤好不容易滾到了門口的時候,花少安忽然叫住了他,蘇澤的一顆心唰的又提到了嗓子眼兒,卻瞧見花少安麵色有些古怪的問他:“我問你,那個女人還活著沒有?”
誰?
蘇澤怔然,花少安的麵色更加不自然起來,他微微別過頭去,幹咳了一聲,鬱悶道:“本小王是說那個吳雙。”
蘇然了然道:“吳小姐自然是活著的。”
這是花少安被她救回來以後,第一次問起她來。平陽王府上上下下,也隻有蘇澤一人知道花少安每日伴著藥一起實用的蓮花羹是出自吳雙之手。他對吳雙從來都是充滿了憐意,便忍不住替她多說了兩句:“小王爺是不是想讓屬下帶點補品去看望吳小姐?”
“你敢!”花少安立馬黑了臉,“誰讓你去看那個醜八怪了?”花少安懊惱的躺回了床裏,說道:“本小王是覺得她沒有死的話,平陽王府不用負任何的責任,如果她要是死在外麵而本小王卻活著,以後的日子才更麻煩。”
原來……竟然是這樣子的麼?
窗外草叢裏的吳雙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花少安很久之後又吩咐道:“再去讓廚子做一碗蓮花羹,把藥也端來。”
他要趕緊養好這雙腿,才能去找沈思安報仇雪恨。
“是!”花少安頭一回這般配合的要吃藥,蘇澤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出來後輕輕掩上門,轉身便瞧見吳雙一身落寞的站在樹下,眼中似有淚花閃動。他知道小王爺說話那麼大聲她必然聽見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她。隻見吳雙扯了扯嘴皮,牽強的笑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廚房。”
蘇澤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蓮花羹需要新鮮的蓮花,蘇澤便摘了來,回來時看見吳雙已經用砂鍋熬上了花少安的藥。吳雙的左手已廢,連拿一片羽毛都十分吃力,根本聚不住力氣,她隻能用右手吃力的一點點切開花瓣,蘇澤上前,不忍心道:“吳姑娘,我幫你吧。”
他說著,接過吳雙手中的刀,一刀切了下去,一邊說道:“你在旁邊站著便好,告訴我要怎麼做……靠!”
見蘇澤狼狽的跳了起來,他剛才差點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吳雙無奈一笑,將刀拿回來,左手虛按住,用右手仔細的切了起來。
一碗蓮花羹,一碗藥,用了將近半個時辰。
蘇澤在旁邊看著吳雙操作,也不開口打擾她。他心裏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暖心。她雖然長得醜,可動作卻十分溫柔,,每次都把蓮花羹的溫度吹得剛剛好才讓他送上去。
花少安嘴刁,這蓮花羹又是熱了吃不得,涼了不好吃,唯有不冷不熱,才能保持最鮮美的口感。
“蘇管家?”吳雙伸手在蘇澤麵前晃了晃,蘇澤恍然回過神來,接過吳雙手中的木盤,送到了花少安的房間。
吳雙在窗外看到花少安配合的吃了藥睡下,便悄悄離開。
晨光熹微,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吳雙隻身趕到鑄劍山莊。
山莊的管事吳豪出來相迎,吳雙對他點頭後便徑自去了劍爐。她最近會經常來這裏,吳豪知道她去做什麼,忍不住追上去勸道:“少莊主,您現在的手……”說道這裏,他語氣一頓,眼中閃過痛色,咬牙道:“您現在還是不要親自鑄劍為好!小的跟隨莊主多年,雖然比不上莊主十分之一,但小的願意為您效勞!”
吳雙知道他是好意,這鑄劍山莊是她爹一輩子的心血,這裏的每個人都從江湖追隨他們到朝堂,卻仍然保持著熱血的忠誠。她揚眸笑道:“不用啦,這兩把劍我要送給兩個重要的人,所以要親自來。”
吳雙鮮少會對別人笑,吳豪有些怔住,他半晌才反應過來,覺得少莊主的心情是越來越好了。這樣下去,她會把自己嫁出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