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農場出來的時候,步天音就一直在笑。
南織已經知道了她和公子在一起的消息,她心裏也為他們感到高興。
她跟了公子這麼多年,終於見到他有喜歡的女孩子了。並且這個人,她也很喜歡。
讓步天音發笑的是,那天夜裏,雲長歌把她寫給父親卻沒能派上用場的幾句詞毀得粉碎,但他卻記住了上麵的話:十年生死兩茫茫,不相忘,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雲長歌握著她的手說,如果有朝一日他死了,她也活不成。因為你若真的愛一個人,怎麼忍心為她失去生命,獨留她一人孤獨的活著?步天音也曾試圖反駁他這種奇葩想法:前提是那個人也要深愛你,不然豈不是屠殺無辜,背一身怨氣?然後她得到雲長歌不講理也不容置疑的回答:即使你一身怨氣,也注定離不開我了。
那個時候步天音才知道雲長歌原來也很霸道。不過她並不為這件事情頭疼,反而心裏是高興的,因為他是為她才霸道。如果他要是為別的女人,她還不樂意呢!
南織有些苦惱的打斷她的翩翩遊思:“小姐,我們真的要……走回去嗎?”
步天音回過神來,搭上南織的肩膀,痞痞一笑:“南織,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南織的嘴角抽了抽,小聲解釋道:“可是我昨天和雪笙打賭輸了,繞著花園跑了一百圈,腿……疼。”
“我說南織呀,你不要被雪笙帶壞了……”步天音嬉笑的話說到一半,人突然向上掠起,南織也滾到了一旁。
二人方才站著的地方,一片銀針鋪地!
茫茫的田間,不知何時多了幾十名黑衣人。
步天音容色一正,迅速落到南織身邊,兩個人背靠背對敵的姿勢。
步天音眯眼看著不遠處的一口水井,心裏盤算著自己的靈力早已完全恢複,卻還沒有拿人開過刀,這些人來的正是時候,就拿他們練練手吧!
“抱著頭蹲下!”步天音突然說道,南織不明所以,卻在得到命令的第一時間照做。
黑衣人的動作整齊劃一,已經將鐵製弓弩搭在臂上,對準了被圍在中央的兩個人。
步天音足尖輕點,向上掠起,黑衣人的弓弩隨著她的動作調轉方向,對準了半空中的她。
寒光凜凜,數箭齊發。
南織忍不住抬頭去看。
步天音冷笑一聲,衣袖無風自起,獵獵飛舞。
她的指尖聚起一抹白光,頃刻間無數的水滴自她掌間打出,帶著淩厲的破風之音,那些水滴在途中攔截住冰冷的箭雨,然後穿過箭雨,冷箭碎裂,墜地。水滴卻繼續前行,打向外圍的黑衣人。
那些水滴快如翎羽,黑衣人來不及閃躲,水滴沾到衣上,沾到麵上,沒有絲毫的不適感。他們一怔,相互看了看,舉刀就要朝步天音砍去,刹那間方才被水滴沾到的地方卻如火燒一般疼痛難忍,疼得他們滿地打滾,哀嚎一片。
趁亂,南織的手被人拉起,步天音沉聲道:“快走!”
她的耳力比南織要好,聽到幾裏外有鐵蹄的聲音,大批的人馬正在向這邊趕來,來者不善!
南織雖然腿酸得厲害,仍然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被水滴傷了?過去都是她在保護步天音,如今,竟然換她來保護她,並且她的招數越來越詭異了!
南織來不及多想,便被施展了輕功的步天音拉著跑。情急之下,步天音竟然忘記自己是個路癡的事實,進了城她也沒有放鬆,拉著南織直奔萍水園。
進了萍水園,似乎就將一切危險隔離在外麵。
有雲長歌在的地方,格外的令她安心。
安全感,這個人太有安全感了。
進了第二重院子,便看見雲長歌在廊下下棋,雲楚不知去了哪裏,步天音跑過去,雲長歌便抬頭笑道:“怎麼這般狼狽?”
“雲長歌,有人要殺我!”不知是步天音直呼了他的名字,還是他聽到有人要殺她,令他感到不愉快,微眯起了眼。南織見狀蹲下去抱腿,哀哀道:“小姐,我腿疼,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說完,人一溜煙的跑進了後院,她跑起來如風一樣,根本不像個腿疼的人。
步天音暗惱,這個南織,真是被雪笙帶壞了!
“坐下慢慢說。”雲長歌並沒有發火,示意步天音坐下。
坐到她對麵,掃了一眼棋盤,步天音將經過簡單的敘述了一遍。她說的時候雲長歌還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看棋盤的眼神十分認真,也不知將她的話聽進耳中沒有,步天音有些惱火,覺得他對自己是不是沒有她想的那麼在意?
雲長歌扣住白子的手停下來,抬眸問她:“你最近可有得罪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