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誰憐我年少(3)(1 / 2)

步家的大權不能接。

步天音也說不出為什麼,就是感覺很不好,好像她一旦接下這東西,父親身上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而步名書事後也覺得她確實是有些年少,為人處世都還沒有太多的經驗,此事也就暫時擱置了。

晚飯的時候差人去請雲長歌,才知道他已經有事先走了。步天音和步天風跟父親吃過飯,她便獨自去看了張子羽。臭小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飯桌上不講別的光是在誇花小七了,步天音真的是覺得他誇到父親大人的臉都綠了。

張子羽自從身子垮了以後便不經常出來走動,多半的時候都在床上看書,每天睡得也很早。步天音見燈亮著便推門進去了,卻發現他已經睡下。

轉身要輕輕帶上門,卻聽到裏麵他沉靜的聲音:“我醒著。”

關門的動作便變成了開門,步天音進去後搬了張椅子坐到床邊,看著他憔悴的麵容,心中一頓酸楚。

從前的四叔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啊。

許是注意到她眼底的愧疚,張子羽勾唇笑了笑,問她道:“你怪不怪四叔?”

“怪你什麼?”

張子羽的眸光有些深沉,“你怪不怪四叔當初想阻止你跟雲太子在一起?”

這是步天音頭一回聽他稱雲長歌為“雲太子”,她愣了愣,沒有回答,反問他道:“四叔,你早就知道長歌的身份對不對?”

因為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才想過那時候就要阻止。

他,一定也以為自己從一開始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吧?

想到這裏,步天音心裏閃過一絲默然。雲長歌的身份都還是她從別人嘴裏聽到的,他自己竟然沒有提過半個字。

張子羽道:“他來的那一年,便聽說是銀月皇室的太子,後來他行事作風都很低調,根本沒有太子的架子,是以大家漸漸都把這件事淡忘了。”

步天音輕輕“哦”了聲,張子羽又說道:“聽說今天你回拒了大哥?”

步天音道:“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成熟,我自然會接過家裏的大權。”

她說完便起了身,也沒有將椅子搬回去,她怕張子羽會再追問下去,便對他說道:“時候不早了,不打擾四叔休息了,我那邊還有點典禮的事情要解決,先回去了。”

“好。”張子羽淡淡吐出一個字,看著她俏生生的走到桌邊,信手一拂,那紗燈便滅了,屋裏陷入一片黑暗。

開門聲,關門聲。響起。落下。

靜靜的黑暗中,傳來張子羽輕輕的一歎。

從張子羽的房間回到望天樓要經過一處荒園,天氣又幹又冷,離得又不是很近,步天音便用內力烘暖了身子。熱流傳遍身上的每一處,毛孔似乎都被蒸開,舒服無比。走過荒園的時候,她聽到風聲中似乎有低低的人語傳出,她腳下一頓,向著荒園的方向走去。

悄無聲息的到了院門外,黑暗中大地一片沉寂。

步府中有好幾處荒園,這裏連盞孤燈也沒有,偌大的月亮照下來,透過斑駁破舊的木門,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一道欣長的身影。

正是步名書。

他又在這樣的一個冬夜給人燒紙。

據步天音所知,今天仍然不是她娘親的忌日。

她之前那一次見到父親給人燒紙,嘴裏念著什麼“青兒”?

果然,冷風中夾雜的那低沉的話語,仍然還是“青兒”,一句又一句,好像在對著自己纏綿的情人說話。

“青兒,你在那邊冷嗎?你那麼的怕冷,給你送些衣裳,都是你喜歡的顏色……”

斷斷續續的,步天音隻大概聽清了這麼幾句話,她挑了挑眉,朝著望天樓的方向走去。

那個青兒到底是誰?

她現在可以斷定的是,不管她是誰,都跟她父親的關係匪淺。這件事情,她要從何查起?她娘親過世,父親為了她終身不再娶,可是卻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情意綿綿的給另外一個女人燒紙?

這都是些什麼事情?

步天音想了想,便決定等婚事完畢後,她要好好調查一下這件事情了。

冬季晝短夜長,日子便過的飛快。

轉眼間,明日便是典禮了。

步天風穿著她親手做的白色燕尾服,帥氣得不得了,他一向喜歡接觸新鮮的事物,不像那些下人,背地裏說這衣裳古裏古怪的看著別扭。

進行彩排的時候,步天音在會場忙的熱火朝天。

休息的功夫,雲長歌拿著溫熱的手帕擦去她額頭的細汗,看得步天風眼睛都直了。步天音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眯眼道:“怎麼,沒見過美女?”

步天風嘀咕道:“沒見過姐夫這麼美的。”

步天音:……

雲長歌聽後十分開心,步天風卻心虛了一下,朝步天音做了個鬼臉便逃走了。步天音佯裝生氣的說:“臭小子,真是白眼狼,也不看看是誰給他準備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