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戰文書?”韋歡訝異道,“你去拿?你打算去哪裏拿?”
“哪兒這麼多問題啊。”步天音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對他道,“你要做的就是穩固軍心,然後配合我的諸葛先生,如果你以後不想與我為敵的話就要配合我,不然我有另外的辦法對付你,隻是以後大家再見麵怕是都不好打招呼了。”
韋歡道,“威脅我?”
“也不算吧。”步天音勾唇慵懶一笑,輕輕的說著威脅的話,“隻是如果你不配合,後果自負。”
最後四個字,一字一頓,輕描淡寫,威脅性十足。
“你要威脅韋歡,也要懂得韋歡並不是個會給人麵子的人,我……”韋歡說話便要站起來,隻是他試著站了一下,便再也起不來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步天音,淡淡的臉上依舊沒什麼情緒,隻是聲音更加冰冷:“你在藥裏加了什麼?”
步天音不以為然的悠悠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輕笑道:“瞧你這話說的,藥裏還能加什麼,當然是加藥了。”
隻不過她的藥是雲長歌給的,大概能讓韋歡這樣的高手,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
步天音已經起身向外走去,韋歡深知自己阻擋不住她。好像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這樣,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人能夠將她前進的步伐攔下。
這一刻他忽然很嫉妒雲長歌,過去他沒有過這樣的心情,隻是如今,他希望能夠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銀月的雲長歌。
縱使他們看起來是這樣的般配。
“等下。”
韋歡還是開了口。
步天音停下來,等他繼續說完。
幾秒鍾後,韋歡淡淡道:“萬事小心。你的那位諸葛先生,我會盡量讓他活到你回來。”
步天音忍不住一笑,大步向外走去,笑語聲傳來:“你一定會讓他活到我回來的。”
回到主帳,便見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公子,長相算不上好看,卻也不難看,步天音愣了一下,才笑道:“妹夫。”
此人正是易容過後的北堂翎。
他之前對步天音一直心存小小的意見,就是她想收他為已用,還偏偏使了小手段,他心裏要說一點不厭惡她是不可能的。可就是她救了自己的命,北堂世家已經沒落,再無一絲翻身的機會,幾十年後,史書上也不過一筆蓋過北堂世家的罪惡。而他呢,他如今活得好好的,娶了小嬋,逢年過節還能去爹和弟弟的墳前上柱香,還有機會發揮自己被困多年的雄才偉略。
北堂翎並不知道從北堂府到牢中路上救他的人是雲長歌,他一直以為是她步天音。他之前對她的全部意見,早已煙消雲散。相反的,他竟然心中有了一絲敬佩。
自古,誰說女子不如男?
步天音,當今一奇女子也。
偏偏她這麼聰明還如此頑皮,北堂翎反映了好一陣,才道:“表姐?”
步天音也笑道:“算了,還是喊我小步吧。”
明明比她大的人,要喊她表姐多折煞她。
沙盤上,步天音言簡意賅、有條不紊的布軍,把自己所知的盡數告訴北堂翎。她如今已經給了他新的身份,他外出與人見麵時可以使用這張“諸葛亮”的臉,聲音也因為服藥而改變,他在家中就可以自由恢複自己的麵容。諸葛亮這個名字是步天音想出來的,她希望北堂翎能夠像諸葛亮一樣,指點千軍,揮斥方遒。他這麼多年懷才不遇,如今總算能夠大展宏圖。隻是……
步天音眉間一皺,問道:“你的身體,當真無礙?”
北堂翎道:“早已無大礙。”
步天音看著他好半晌,一言不發,他以為自己臉上的易容有些不對勁了,她才狡黠的笑道:“妹夫這是有什麼喜事了?”
北堂翎聽了一笑,“看出來了?”
“易容都蓋不住你情不自禁彎起來的唇角。”
“小嬋有孕了。”北堂翎緩緩道。
步天音驚訝道:“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沒來通知我一聲?”
北堂翎道:“我也是出發前才知道的,也是因此才耽誤了時間。”
步天音思忖道:“你若早跟我說,我便不讓你出來了,你該多陪陪小嬋。”
北堂翎笑著搖了搖頭,歎氣道:“正是她催我快些出來,一聽是你有事找我,恨不得立刻把我掃地出門。”
步天音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北堂翎道:“她感激你,為她做的一切。她說,若這世間有一個女子能讓她佩服如斯,也便隻有你了。”
“我做的事情也不盡是為她。”步天音如實說道,她又不是聖母白蓮花,沒必要做對自己沒有一點用的事情。人都是自私的,她也如此。隻不過她的自私,要建立在不傷害別人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