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青蘿,你最好搞清楚,如果我喜歡你王兄,我會有十種辦法讓綰姬走不出這和玉殿,更遑論讓她有機會去找你們栽贓我。你王兄再怎麼妖再怎麼招你喜歡也不是我的菜,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會跟你王兄湊合過。”
“今天我的話就放在這裏了,綰姬不是我傷的,我人在這裏,你們願意怎麼處置我都可以,悉聽尊便。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你們若惹得我不高興了,我跟你王兄的約定便作廢。——你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麼。”
步天音的一席話,說的不卑不亢,不冷不熱,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驚得睜大了眼睛。
北青蘿抿唇,她知道這個女人牙尖嘴利,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她就知道。可是她不明白,她王兄跟她做了什麼約定。她這般侮辱王兄,真的讓她無法容忍。
殿內氣氛劍拔弩張。
殿外聽了一會兒的北野望也實在是聽不進去了,他從不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在這個女人嘴裏竟然變得如此不堪,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會跟他在一起。她是得有多討厭他?
北野望一身殺氣的出現在門口,所有人,包括北青蘿在內的全部跪了下去,步天音眼睛眨也不眨的站在原地。
在金碧,她還是想不跪就不跪,更何況是在這裏。
北野望似乎也沒有跟她計較行禮這件小事,他摒退了所有人,北青蘿不情不願的出去了,她的劍在水晶地麵上用力劃著,擦出一路的火花,似乎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北野望上前,挑起步天音的下巴,凝視著她毫無懼意的眼底,忽然展顏一笑,“你以為,朕真的不敢把你怎麼樣?”
這標準的調戲動作讓步天音眉頭一皺,她討厭這樣的動作,無論是誰去做。她掐住他手腕,他挑著她下巴的手卻忽然轉為掐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很大,聲涼如雪。“這是在朕的王宮,你這麼不聽話,朕是不是要懲罰你一下?”
“你隨意。”
“你——說什麼?”
“我說,你隨意。”步天音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語氣淡然,似乎在她眼裏他不是一個君王。
北野望真的有些生氣。
他不喜歡這個女人這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何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她有喜歡的人。
他真的很好奇,她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北野望涼涼的笑了笑,冰涼的手指忽然滑到了她的手腕上,驀地抬起她的手臂,美眸輕輕眯著,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手腕上的銀鏈紅豆,涼颼颼開口,“你嘴裏口口聲聲說的良人,是送你這紅豆手鏈的人吧。”
步天音並不否認,“是。”
一個字,幹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她和雲長歌對彼此的心思從來都是光明正大頂天立地的,沒有什麼羞於承認。
“他如今在哪裏?”
“自然是在他該在的地方。”
“嗬嗬。”北野望輕笑了一聲,眉目間,冰冷的殺氣隱現。他就差一把刀直接架在步天音的脖子上,痛痛快快的好好質問她一頓。
須臾,他斂了一下眉,陰測測道,“那麼你心懷不軌的潛入我東壤後宮,做了我名義上的女人,他也是曉得的?”
沒有理會北野望的陰陽怪氣,步天音勾唇慵懶一笑,“他寵我,我做什麼他都隻會支持。況且我隻是你名義上的女人,我們又沒有真的發生什麼對麼。如果王一定要這麼自欺欺人的強調,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人在做,天在看,你我怎樣,大家心知肚明。”
“好一個心知肚明。”北野望突然一笑,負手,肅容道,“你傷了綰姬,就要接受應有的懲罰。你出言頂撞朕,更該好好的懲戒一番。這樣,你如何傷的綰姬,便如何還她一刀,如何?”
語落,他一揮手,便有太監呈上一把鋥亮的匕首。
步天音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輕輕鬆鬆的接過那匕首,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毫不猶豫的刺進了自己左邊的胸膛。
鈍器入肉的聲音讓北野望都怔了一下,然而她隻是嫣然的笑著,似乎刺傷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她嘴角有留下的一縷血跡,鮮豔,妖冶。
北野望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想給她抹去,她卻自己搶先抬手擦掉,明明已經疼得額頭都析出薄汗,她卻連眼睛也不眨一下,毫不猶豫的說,“這一刀,算是綰姬欠我的。王,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隻有四個字。
沒有威脅,絲毫沒有。
可是北野望卻聽得心頭一跳。
他幾乎是有些倉皇的離開和玉殿。
他本不願傷她的,他知道,綰姬那個人就喜歡搞些小動作,她跟了他這麼多年,他怎麼會看不出,這分明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可是,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說她喜歡的人有多麼多麼好,還把他說的那麼不堪。他堂堂夜帝,竟然會讓一個女人貶低成這樣。他生氣了,所以就想看看她受傷求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