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步天音與韋歡彙合。
駕車之人就是韋歡自己,他雖然是屬於那種陰柔型的美男,但爺們兒起來也很嚇人。進到韋歡馬車裏的時候,步天音仍然覺得胃裏那種難受一波強過一波,為了避免北野望的追兵追過來,他們決定繞遠走水路。馬車裏除了步天音以外,還有另外一個昏迷的人。
——白輕水。
白公子並沒有那麼容易就死掉。
那日她本就一劍故意刺偏了,並未從他的心房穿過去,她下手很有準確度,跟刺她自己的那一下差不多,看起來一劍穿心,實際上並沒有。隻是她後麵沒有想到,北野望竟然喪心病狂的又給他補了幾刀。
北野望,到底跟白公子有多大的淵源,人都那樣了他也不放過。看來是他這些日子給她的好臉太多了,導致她卸下戒備之心,險些把他劃歸冷麵好人那一欄。他骨子裏,還是像外麵傳說那樣,冷血殘暴。
刺了北野望一劍後,離開他的目光她便直接去了亂葬崗,然後將奄奄一息的白公子交給了韋歡,韋歡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她算是看出來了,韋歡雖然沒有不管白公子,但是也跟沒管差不多,他身上的傷口隻是簡易做了處理,還一直在不斷的惡化。
不過韋歡的話,能做到這種地步她已經很感謝他了。
幾天後,三個人上了一艘貨船,貨船是從東壤開往金碧的,穿上裝得都是一些絲織物,船家一家老小,有三四個女眷還有幾個夥計,人看起來都是老實人。
上船之前步天音去信給飛羽,讓她來接她。隨後步天音和韋歡都換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她的想法是,為了掩人耳目,她讓韋歡和白公子也換了女裝,扮成三個姑娘,他們三個的顏值都很高,為了防止被人劫色,還把臉醜化了,韋歡自始至終配合,也沒有多說什麼。
晚飯是他端進來的,還有一瓶藥,他把東西放下後便出去了。步天音看著桌上的幾樣東西發呆,其實韋歡也沒有那麼討厭,他之前或許久離人世,被花清越利用。他能夠留下來幫她,真的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給白公子上了藥以後,他的那張臉依然蒼白無血色,隻是氣息逐漸穩定了下來。步天音一直睡在他房間裏的小榻上,她本來也讓韋歡住進來,她不是那種死古板,三個人住在一個屋子裏安全,但韋歡死活不同意,步天音也隻能作罷。
吃過晚飯,步天音便計劃回去以後的事宜。貨船大概還有三天會靠岸,這次真的是離家太久,她在東壤的這幾個月,好似與世隔絕過了好幾年一般。
那次刺殺葉秋寒,她很缺人手,北野望給她的人武功都是一般,而能在那麼遠的距離之外一箭殺人的人,她也隻能尋求韋歡的幫助。
他答應了她。
他也做到了。
這也就是韋歡,連問都沒有問被他殺的人是誰,或許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或許他隻是不屑知道。
這幾天韋歡雖然很少說話,但是卻一直默默在幫著他們,步天音也覺得,似乎跟韋歡的關係在慢慢變好。
船艙忽然一個劇烈的顛簸,甲板上傳來喧嘩的人聲,步天音將要出去查看,方推開門卻見一道人影閃了過來,她抬起了手掌要出手,發現來人是韋歡。
韋歡閃身進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盯著推拉門發怔。
步天音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
外麵一陣人影攢動,似乎有大批的人馬登了船,韋歡道:“是夜帝的人。”
“跟過來了?”
“嗯。”
步天音凝了一下眉,忍住腹中的抽疼,指著床低喝道,“上去!”
他們現在的身份是三個姑娘,北野望就算追的話,也是追她一個人,他不知道韋歡的存在,更不知道白公子沒有死,要想蒙混過關,應該不會太難。
隻要……
隻要來的人不是北青蘿。
腹中一下一下的抽疼,步天音的額頭都疼出了冷汗,她大概要來大姨媽了。以前她來的時候都不會太難受,可能這次是好幾個月沒有來,冷不防就疼了,再過幾天,估計她臉上就該長痘痘了。
外麵喧鬧的人聲很快便安靜下來,步天音探出身子看到,有個穿著盔甲的人正一間船艙一間船艙的檢查什麼。
他們跟貨船的主人商量好了,說是當做他表房親戚來,她給了船家不少的錢,足足頂他這船貨物的好幾十倍。
步天音看了一會兒,眉頭便稍稍沉了下去。
該死的,那個女扮男裝的人正是北青蘿。
她身上穿的,還是她挾持北野望之前留給她的那件銀甲。
那件沈思安送她的銀甲,被她借花獻佛送給了北青蘿。
隻不過她沒有親手給她,而是在她離開以後,才送到了她手裏。北青蘿善戰,她也不是真正像花語嫣那種刁蠻的大小姐,她比她更適合擁有這件銀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