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閣的閣主,便是銀月的太子,也是曾經來過金碧當質子的雲長歌。”
她說著這個人名字的時候,語氣雖然極力保持著平靜,可是仔細辯來卻不難聽出這其中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
她在怕雲長歌。
明月閣的人都怕他。
她在這太子府表明立場,願意投靠新主,她都怕四周不知道會突然從哪裏射出來一隻暗箭,直接要了她的命。
畢竟雲長歌的手伸得那麼遠。任何人都知道他手伸得遠,卻不知道具體到底有多遠。
他就是一個神秘莫測又十分強硬的人物。
花清越緩緩凝了凝神,臉上露出一絲震驚,卻並不多。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
夜鶯也不愧是雲長歌訓練出來的人。
他早先便有猜想過:雲長歌在金碧的這兩年多的時間裏,表麵上就是規規矩矩的質子行徑,沒有逾越,沒有任何能夠讓人抓住把柄的事情。而他之前查不到的那幾個人,背景都白得像張紙,和雲長歌一樣,要麼就是查不到任何的消息,要麼就是查到的消息真假不辨。
要不是夜鶯叛變,他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有這麼大的發現。
夜鶯雖然是殺手,可總歸也是個女人。
一個女人,為了男人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思忖了片刻,花清越眼睛微微一眯,唇角蔓延出一絲詭魅的笑容,“那麼,正在的步天音在哪裏?”
“在銀月,雲長歌處。”
“何時發生的事?”
“步天音自東壤回來沒有幾天,他便帶她回了銀月。”
花清越若有所思,半晌,沉吟道:“把你所知道的全部毫無保留的告訴本宮,本宮保你安全,你要的不過是雲長歌一人而已,隻要你乖乖按照本宮的指令辦事,雲長歌本宮可以交與你處理。”
“多謝殿下。”
半個時辰後。
夜鶯已經將自己這些年探知到的明月閣的機密全部告訴花清越,其實她知道的並不多,四大殺手裏,也隻有當被雲長歌撿回來的南織知道的多一些,其他人所知的幾乎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
或者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雲長歌從未信任過他們。
花清越抬眸道:“明月閣裏還有兩個像你一樣會模仿別人的人,是你教出來的?”
“是。”
花清越過去也曾找到過這樣一個人,模仿雲楚,刺殺東皇。
找了那個人可是費了他好大一番功夫呢。
雲長歌果然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他竟然會想到從小便訓練出來這樣的人為己用。
花清越沉吟道:“那給你時間,你能否幫我訓練出這樣的人?”
夜鶯目光傾動,良久,搖了搖頭。
她辦不到,因為那些人不止是她訓練出來的,更多的是雲長歌一手帶出來的。她之所以會說是自己訓練的,隻是想讓花清越覺得她沒那麼容易對付。她編了個借口,便敷衍過去。
花清越似乎並不想深究此事,他心裏還在盤算其它的,“你說雲長歌已經將步府的人全部換成了他的?”
“本來該是如此的……但是人是需要我來換的,我隻換了不到一半。”從頂替步天音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那時候便有了叛變的心思,如何會一心一意像從前一樣替雲長歌辦事?
“那就把人全部換成我的。”這下花清越不再用“本宮”自稱,清冷的眸間一抹深邃,涼涼的重複道:“把步府裏的人,全部換成本太子的人。”
夜鶯驚訝地看著他,眼底寫滿了難以置信。
花清越笑道:“這樣對你來說也很好,至少你安全了不是?”
“我會通知隱藏在步府裏的線人協助你。”
夜鶯點頭,服從他的安排。
花清越凝眸看著她,忽然勾唇一笑,那眼底的深意如一口古井,無波無瀾,讓人捉摸不透。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深邃一笑:“夜鶯,回去好好做你的‘步天音’,過幾日,本宮會向陛下請旨,迎娶你過門。”
夜鶯臉上的笑容慢慢凝住,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花清越心情大好,於是拍拍她同樣僵硬的肩膀解釋道:“安心,本宮對你沒有半點興趣。本宮需要的,隻是名義上和步世家的聯姻。”
還有步天音這個人。
後麵半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不得不說此舉一舉兩得,他雖然得不到步天音,但是卻可以用身份困住她。
他要困住她,然後慢慢的,一點一點把她奪回自己的身邊。步天音是他的,無論在哪裏都是。他說過,若然能回到現代,必然會帶著她一起離開。可是現在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她也不能是別人的,她永遠都隻能是她的。
——和這天下一樣,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