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眼定一生(6)(1 / 2)

“你還敢來。”

手中的匕首更近一分,步天音從雲長歌背後現身,偏頭看了一眼外麵的情況,冷冷道:“讓你的國師住手。”

雲長歌沉吟良久,才似聽到她的聲音,卻是笑道:“國師未曾聽命於我。”

“少來這套。”步天音抓住他肩膀,提著他向外走去,白輕水周身已經被一層冰花所籠罩,周身三尺,冰天雪地。

他的白衣,他的睫毛,他俊挺的鼻子,他尖細的下巴,他淩亂的長發,全部被冰霜所困住。

他就像一座冰封的雕像。

步天音心一疼,看著雲長歌,眼中隻有冷意:“還不讓他住手?”

“我說過,國師未曾聽命於我。”

“不信我真的敢殺了你?”

“是不信你,還是不信你敢?”

“少廢話,讓他住手。”

雲長歌默然良久,忽然抬眸看向步天音,因此她緊貼著他皮膚的匕首劃過他雪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留下一縷鮮紅的血液。

步天音的心在這一刻軟了下來,但是她見到這緩緩流下的鮮血,馬上就想起他們那個未曾出生的孩子,也是化作這樣一縷一縷的鮮血。

眼中狠厲之色暴漲,雲長歌的這點血根本算不了什麼,他能償還什麼?孩子都沒了,他能償還什麼?!

廊下站著的兩個人皆感受到了她的氣場變化,和那突然暴出來的殺氣。

雲長歌不顧脖子上是否駕著一隻刀片,忽然伸手將身後的女人抱起來走進屋裏,國師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放開我!”

進了屋子,四周頓時沉寂下來。

雲長歌屈膝將步天音盯在了門框上,匡的一聲,她背後貼到冰冷牆壁時疼得眼前一黑,雲長歌忽然俯下身吻住了她,輕輕的一下,在她還沒有來得及用牙齒狠狠咬他的時候,他突然離開了她的唇。

然後,伸出手在她唇上仔細擦拭了起來。

這副模樣,仿佛是自己心愛的玩具被別人搶走了,玩了,玷汙了,弄髒了。

步天音不知道他在抽什麼瘋,反正他在她眼裏如今跟個瘋子沒什麼兩樣。

雲長歌沉默不語,一雙眼眸少有的千裏冰寒,他慢慢擦拭,擦得她紅唇幾乎都腫脹起來,步天音微微偏頭不去看他,好大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道:“你親他。”

“是又怎麼樣?”步天音別過頭來,惡狠狠的瞪著他。

親個屁,她隻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而已。可是這件事,她現在不想同他解釋。

“怎麼樣。”雲長歌重複這三個字,突然鬆開了她,看著她的臉,輕輕道:“不怎麼樣。”

“你覺得白公子對你,可是真心?”

“……”

“與我相比,如何?”

“你好好意思比,雲長歌你沒有臉,我不與你爭辯。”

“倘若他對你好,隻是在你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由此產生的迷惑,你當如何?”

步天音的神色有了變化,仍然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他,沉默了好久。忽然一聲嗤笑:“你總是在算計別人,也總是把別人和你想的一樣齷齪。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我有想過的,怎麼,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裴小姐的影子麼。你迷惑麼。”

雲長歌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眼光看著她,那眸中的意思太過複雜,有心疼,有心痛,有心碎,還有一種像看見了傻子的目光。

那種可憐中還帶著一絲痛恨的意味。

屋外已是一片冰天雪地。

不僅白公子的身上,周圍,連同這一座座長廊之上,青瓦屋簷,全部變成了冰雪的世界。

溫度驟然下降,步天音打了個冷戰,雲長歌似乎要靠近她,卻被她用比這溫度還要寒涼冰冷的目光瞪住,“別過來。”

雲長歌站在原地,目光凝著她,從她額頭看到發梢,從發梢看到纖腰,在她欲怒的時候微微笑著開口:“你覺得他是對你重要之人,所以在銀月我沒有動他,今日我也不會殺他。但是步天音你記住了,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下次再看到你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我不能保證自己還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與你講話。”

步天音靜靜聽他說完,然後唇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來,她挑挑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你的女人?你的女人不是應該由你保護嗎?不保護也就算了,我拜你所賜,”她低著指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終於無法再那般鎮靜的跟他開口,她近乎失控的喊道:“雲長歌,你知不知道這裏是我們的寶寶?被你親手殺掉了啊,你這個瘋子,你真是瘋子……”

有些事情她不說不代表就不悲傷,就像雲長歌輕易不會殺人不代表他就很善良慈悲一樣。從銀月逃出來的路上有多艱險她知道,雖然她昏倒了,但是昏迷前她求著小白師父要保護好孩子。可孩子仍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