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眼定一生(16)(1 / 2)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夠氣到離天師,那必定是步天音無疑。

離天師的殺氣在一瞬間迸發。

步天音笑眼睨著他。

他好一陣都沒有說話,收起了那顆所謂的忘情之藥,拉住了步天音的衣袖,她臉上的笑容一寸一寸淡了下去,冷道:“做什麼?國師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要對我一個弱女子用強麼。”

她本以為離天師不會回答她這麼無理取鬧的問題,孰料他竟然絲毫沒有猶豫的回答了她,“你算不得弱女子。”

“你……”步天音一個字才說出口,便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之感襲來,她似乎站在原地暈了一下,卻沒有倒下,等眼前再次清明起來的時候,卻看到自己已經站在了太子府的門口。

雲長歌的太子府。

門口的人見到離天師突然從天而降一樣,紛紛虔誠的跪在地上,恨不得把頭低到塵埃裏去為他行禮。

步天音自嘲的一笑,隨著離天師向裏走去。

路上有侍女見到他們也紛紛行禮,尤其是看向她的目光,竟然全部充滿了敵意。

這敵意從何而來?

她在這裏住著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欺負過下人。

到了熟悉的清蓮居,離天師便不再言語。

步天音心裏有些納悶兒,他們一路走過來都有人見到他們行禮,可是為何後麵這段路,大家就像完全看不到他們一樣,視而不見的就走過去了?

她正納悶兒著,離天師忽然抬頭看向了一個方向。

她亦隨之望過去。

淡白纖瘦的一抹影子負手站在花架下,明明已經是秋天,那紫藤花架卻開得異常茂盛。

紫藤花,一串一串垂落下來,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光景,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目光去。

離天師站在步天音左前,他忽然回過身來看她,他的手規規矩矩的垂在身側,可步天音卻覺那一雙冰冷的手用力扼住了她的肩膀,跟她說,“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看。看什麼?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雲長歌。

紫藤花下,他那一抹如畫的白衣顯得格外荒涼、淒美。

他完美的側顏落到不遠處的一簇花叢上。

一個侍女從西方走來,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

雲長歌連頭也沒有回,冷冷道:“拿下去,我不會喝的。”

侍女恭恭敬敬站在那裏,神情卻有一絲的清傲。

她並不怕雲長歌。

她微微低頭,柔聲道:“璃姬夫人說了,公子若是一天不喝藥,便一天不讓國師出來。”

“她在威脅我麼。”雲長歌淡然一笑。

“夫人自然是不會威脅公子的,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子好。”

“你下去吧,我不會喝。”雲長歌還是一樣的話,連態度都沒有過絲毫的變化。

那侍女無奈,欠身端著藥原封不動的下去了。

她走了沒幾步,手中藥碗便被一隻纖長的手接過。

璃姬步步生蓮的走到雲長歌麵前,冷豔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便被另外一種更加陰冷的表情所替代。“長歌,我眼見著大事就要成功,你為何偏偏要這個時候壞我的好事?”

雲長歌沒有說話,亦沒有抬起頭去看她。

璃姬又道:“長歌,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為什麼,連你都不肯聽我的話?”

雲長歌道:“璃姬,我難道沒有很聽你的話麼。”

璃姬清美秀麗的眸光閃了閃,自嘲道:“是啊,你很聽話。我不讓你把這一切真相告訴她,你就當真不會說出半個字。我不讓你解開跟她的誤會,讓她誤以為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你就當真扛了下來。那麼,倘若我不用她的性命威脅於你,你是不是就要迫不及待不顧一切的去找她了?”

雲長歌道:“天地間我隻要她一人。”

璃姬眸光轉冷,話鋒轉冷,“隻可惜她現在心裏怨你怪你還來不及。”

雲長歌沉默不語,那負在身後的蒼白雙手卻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步天音心裏驀地一驚,她跟離天師分明站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可是璃姬卻全然沒有察覺的樣子。

還有方才那個侍女,她們似乎都不知道他們在這裏!

她側頭去看離天師,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前方。

璃姬的怒氣倏然一下就翻了上來,她用力將手裏的藥碗摔在地上,美麗的臉龐因為巨大的怒意而有些扭曲、變形。“長歌,你是我的孩子,我不能這麼多年的心血功敗垂成。西皇沒有多久可活了,無論如何,你都要堅持到繼位。”

雲長歌淡淡一笑,笑容裏充滿了哀傷,他輕聲道:“我可以將這天下都拱手送到你手裏,可是,你能把步天音還給我嗎?”

雲長歌的話,如一記重錘撞到了步天音的心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