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步天音和韋歡同時開口,卻是針對不同人的。
韋歡是對著白輕水說的,而步天音卻是對著韋歡說的。
白輕水:“……”
“夠了,都不要吵了。”
韋歡算是明白了,隻要有步天音在的地方,就一定消停不下來。
——從前如此,以後更是如此。
她就是一個極大的、不穩定的不安份子。
中午的時候,步天音看著院子裏一地枯萎的花叢,才恍然知道,原來竟然已經十一月中旬了。
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下雪吧?
可是她怎麼覺得今年的天氣異常暖和?
下午的時候,傳來消息說東皇賜了毒酒。
——並且是在把花容月送回五皇子府,把韋貴妃送回了宮裏之後。
花語嫣之前一直被軟禁在四公主府,是以毒酒是直接送進去的。
而一同被和韋貴妃送回宮的,還有燕國公燕陵。
彼時步天音正在因為製定劫獄計劃而和韋歡發生爭吵,兩個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白輕水坐在一邊喝茶,一點要管的意思也沒有。
最後兩個人竟然意外的沒有打起來。
——大概是知道沒有人勸架。
金碧。後宮。
韋貴妃在幾個丫鬟的服侍下,換回了曾經她最喜歡的那套霓裳羽衣。
這件衣服是她剛進宮的時候穿過一次的,然後就被留了起來。
——曾經她穿著那件衣服有多自豪,如今就有多大的屈辱、絕望。
鏡中,她美麗的容顏上終於一寸一寸破裂開來。
忽然,她抓起粉盒砸向離她最近的那個侍女,侍女躲閃不及,尖叫著捂住了眼睛。韋貴妃趁機向外跑去,孰料卻在門口撞到了一個人。
沈皇後。
韋貴妃跌坐在地上,怨毒的看著她,忽然仰頭大笑道:“沈凝,你我鬥了這麼多年,如今你勝利了,你很開心吧哈哈哈哈……”
沈皇後看她已呈瘋癲狀態,退得遠了些,在侍衛的保護下方譏誚道:“你走到如今的地步,全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跟燕國公偷情的時候,有想過自己會有今日麼。”
韋貴妃的臉色霎時慘白下來,她忽然對著門口喊道:“夜兒,夜兒你在哪裏?……”
沈皇後揮揮手,幾個力大無窮的侍女瞬間將她架回了梳妝台前,用力的給她上妝、撲粉,戴首飾,她不斷的閃躲,嘴裏一直在不停的叫喊,沈皇後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便徑自離去,讓人堵住了她的嘴巴。
侍女的力氣很大,撲粉的時候抓傷了她如花的臉,不消片刻便有小太監端了兩杯毒酒進來。
韋貴妃上完妝以後,一身風姿的燕陵也被送了進來。
他們二人看起來本就極其的登對,隻是從前燕陵看她時的那種溫婉柔情,早已變成了一種隱藏的極深的厲色。
二人的有私情早有多年,他對她更是一顆真心相待。——他一直以為花如夜也是他的孩子,這麼多年都在為他密謀造反。
可是她竟然騙了他這麼多年。
即使她為他生下了一兒一女,可她想的,還是讓她和東皇的孩子坐上龍椅。她一直利用他,一直欺騙他。
燕陵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住。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兩杯清水一樣的毒酒,唇邊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
想必這個時候,東皇那隻老狐狸定是躲在暗處看著他們呢吧。
那麼,不妨再讓他看一場更加好看的戲?
燕陵扶起韋貴妃顫抖的身子,兩個人坐到了椅子上。
韋貴妃看著桌上的兩杯酒,已然泣不成聲。
燕陵卻是一臉的笑意。
一臉令人生寒的笑意。
韋貴妃突然站了起來,抱著頭哭喊道:“夜兒,我的夜兒為何還不來救我……”
“你的夜兒。”燕陵一聲冷笑。
同時,隔壁的房間。
一麵牆上嵌了一整塊的大鏡子,如玻璃一般,將對麵的情況完完全全的映了出來。
東皇端坐椅子上,眯眼道:“他們二人在拖延時間麼。”
花清越側身笑答:“父皇多慮。他們拖延時間也無用,兒臣猜測……燕國公隻是想親手殺死韋貴妃。”
東皇老態龍鍾的眸中忽然亮了起來,陰陽怪氣道:“有趣,有趣!”
——隔壁。
燕陵冷冷看著韋貴妃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他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端著兩隻酒杯,長長歎道:“你曾與我說過,有朝一日能夠與我拜堂成親,看來我們要先喝下這杯合巹酒了。”
韋貴妃惶恐的看著他,身子不由得向後退去:“你,你瘋了……”
“還是,你根本不想與我喝?”燕陵突然一笑,指尖一動,將手中的酒杯傾倒,毒酒盡數灑在了韋貴妃華麗的衣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