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一生忘一人(8)(2 / 2)

公子扶景連忙欠身,“為陛下分憂乃臣分內之事。”

花清越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公子扶景走後,他一個人在大殿裏漫無目的的亂走了幾番。

不久前,就在這裏,他差點就要了步天音。他能夠對她身邊所有的人狠心,卻獨獨對她不行,這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倘若他對她能夠再狠心一些,她就是自己的了……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她真的是雲長歌的女人了。

他的藥不會有問題,雲長歌此時一定已經不記得步天音了。他一向擅長以靜製動,輕易不會主動出擊。如今三分天下,金碧雖然國土遼闊,但是卻處在最為不利的中間位置。

銀月和東壤如果要聯起手來……不,這種可能性不會發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完全可以和夜帝談條件,但是,不知他開出的條件會是什麼?

花清越的眼神漸漸有些迷茫。

他走到了那日步天音被他壓在身下的地方,她的溫度似乎還在……可是卻被殿內的龍涎香轟散。

為什麼,為什麼他背叛她一次,就換來她的決絕。如果換成雲長歌背叛她,她會不會這樣跟他決裂?

前世的她,有了自己以後,便斷絕了和其他所有男人的聯係,手機通訊錄,一切社交軟件裏的男性都隻有他自己。那時候他覺得理所應當,並不覺得她對他有多麼的重視和珍視。

很多時候,人們都是在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非要等到失去才後悔。

但是,東隅已逝,桑榆非晚不是麼。

步天音就算愛上了雲長歌又如何?

那絕情水他能配得出第一瓶,便能配得出第二瓶,要讓步天音忘掉雲長歌,於他來說又有何難?

花清越眼角的迷茫,漸漸變為了一種嗜血的妖嬈,冷漠無情。

夜幕降臨——

冬日天幹,晚風卻是刮骨的涼。陰暗的房間內,唯有高出那一小塊方磚似的窗戶,灑下來清淡的月光是有色彩的……

“姑娘,醒醒……”

她覺得喉嚨幹澀發癢,身體內的力氣似乎都被抽空了。她的靈魂不堪忍受,漂流在外,徒留她的軀殼在這裏,不願醒來。

她清醒著,卻又醒不來……

耳邊那個聲音叫了她很久很久,一道道聲音恍若隔世般遙不可及。她努力掀開眼皮,便看到一位穿著翠衫的女孩子在伸手拍打她的臉蛋。

“天啊,你終於醒了。”小葉摸了摸自己的高聳的胸脯,心也一下從嗓子眼掉回了肚子裏。

“誰?”花語嫣掙紮著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一分力氣也使不上。她就是覺得奇怪,很奇怪,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她不是喝下了東皇賜的毒酒,一死百了,怎麼出現會在這裏。

這裏是哪裏?

這個小丫頭又是誰?

“姑娘可以叫我小葉。”小葉對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與她身後破舊的擺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哪裏?”花語嫣還欲起身,她便扶了她坐在床邊。臉色有幾分陰翳,悲傷道:“是牢房啊。”

“牢房?”花語嫣瞪大了眼睛,嚇到了身邊的小丫頭,她怯懦地點點頭,眼中似乎有淚花閃爍。

她都忘了自己在這裏有多長時間了。她本是來皇宮送香料的,那日她進宮時突然被人帶到了這裏,說是照顧她,可是那時候這個美女姐姐已經沒了氣息,她害怕極了。可他們並沒有放了她的意思,隻說她還沒有死,她等她醒來,便可以離開了。

是以這些混沌無光的日子裏,她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她醒來。

如今,她終於醒來了。

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可以離開了?

小葉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心裏想什麼就全部寫在了臉上。

“我……”花語嫣看著她才說了一個字,眼前再次被黑暗籠罩,她跌向前方,小葉費了吃奶的力氣才將她接住,重新擱到了床裏。

說是床,其實隻是一張鋪著雜草的寬木板。

木柵欄邊出現一雙墨色的官靴,那人鄙薄的聲音淡淡傳來:“我的公主殿下,你終於醒來了。”

往上去看,是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上麵分別用金線、銀線繡著吞雲吐霧,昂首挺胸的飛龍。

這是龍袍。

而天底下能夠如此堂而皇之穿著龍袍行走的……

花語嫣看著他,久久才回過神來,冷冷開口:“你居然這麼快便登基了。”

花清越沒有回答她,向旁邊輕輕招手,一個獄卒點頭哈腰過來打開了了牢門,花清越對小葉道:“你可以離開了。”

小葉雀躍的叫出了聲音,但下一刻便安靜下去,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長得氣宇軒昂,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好看,他穿的華麗富貴,讓她不敢仰視,更不敢造次。

她乖乖的向二人行了禮便向外走去。

隻是她的腳才踏出牢門,一把劍便貫穿了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