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步天音走了半個月後,璃姬的人便發現了這裏,好在她本人未來,來的都是一些蝦兵蟹將,並不是白輕水的對手,藍翎的部下損失了數十人,而白輕水帶著燕綰,飛羽帶著韋歡躲在了別處,事後白輕水又帶他們回到了這裏。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璃姬也不會想到他們會冒著危險再回到這裏。
步天音問道:“門外的血跡是誰的?”
“是凝風,他受了傷。”
“他在哪裏?”
步天音一邊向院裏走去,一邊問道。
路過白輕水和燕綰的房間時,她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正是素合。
步天音見此心中難免發出一聲冷笑。
白輕水傷她至此,她本想帶了素合回來,隻讓她給雲長歌治病的,卻不想白輕水竟然在看到素合後便將她帶過來給燕綰看病。
好一個白輕水。
步天音心寒極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斷然不會再原諒他了。
步天音大步朝前走了沒兩步,身子卻忽然毫無征兆的倒了下去,飛羽急忙接住了她,搖晃道:“小姐,你怎麼了……”
素合從屋裏步伐輕盈的走了出來,蹲下去摸了摸她的脈,歎道:“她沒事,隻是連夜趕路,太疲憊了。她的心情一直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到這裏放鬆下來才會忽然昏倒。”
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真的是太拚命了。一路上,她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她說要救她的愛人,可她卻在這裏見到了十幾年前聽她之法進冰棺修煉的那個白衣的男人。
他的麵容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年輕而美豔。
她一眼便認出了他。
而此時唯一的不同便是,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白輕水從屋裏出來,看到昏迷的步天音,輕輕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飛羽沒有理她,扶起步天音回了房間,素合抬步跟了上去,白輕水攔住她,道:“你不能走。”
素合看著他,好半天才疑惑道:“我隻是想去看看步丫頭怎麼了……你跟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素合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搖了搖頭。
小丫頭叫她來,說是給她的愛人看病,可他們進城後遇到伏擊,她為了引開敵人隻身犯險,而她隨淩風來到了這裏,卻遇到了很多年前她救過並心動過的男人。
他讓自己給一個他很在乎的女孩子看病。
他還讓自己給他看病。
素合心裏不禁一聲歎息,這個叫白輕水的男人,腦子有問題啊。
這件事情她早些年認識他的時候便察覺了。
那個時候他應該正受過一場很大的刺激,導致腦子時常處在不清醒的狀態。
這種病情並不是很罕見,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比較常見的病。當人們遇到自身心理無法承受的刺激時,會處在一種自欺欺人的狀態。
“拿著藥方去抓藥,小心別被人發現。”素合正在凝思,那邊的白輕水已經叫人去外麵抓藥。那人本是步天音的部下,隻聽從她一個人,但無奈這個男人身上血腥味道太重,他也知道自己惹他不起,便隻得去了。
素合問道:“那時候我第一次遇到你,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素合這話才問完,白輕水的臉瞬間變了顏色。眼底,隱約一抹殺氣。
素合道:“你沒有必要動怒,你既然想讓我醫你,總得讓我知道你是什麼病,我從何來醫吧?”
白輕水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病是心裏有病。”
“心裏有病?”
“那時候的你渾身浴血,簡直就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你不用說,那副淒涼的光景就足以證明在你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所以,你是失去了很重要的親人麼。”
“親人。”白輕水淡淡重複這兩個字,垂眼道:“不是親人,也是親人,他們殺了她……我殺了他們……全死了,全死了……”
白輕水說著全身便顫抖起來,他臉色發青,麵容恐怖,渾身暴漲的殺氣幾乎化為了有形的刀刃,任誰靠近都會被碎屍萬段。
素合後退了一些,警惕的看著他。
她雖然不會武功,卻知曉百家武功。
他入冰棺練就的神功,便可以說是她傳授的,她自然知道如何控製。
白輕水像一頭發怒的獅子,殺氣騰騰。
素合凝神道:“你不要激動,你想想,房間裏還有一個你在乎的女子。”
“她是你的親人嗎。”
“不是。”
“她是你的愛人嗎?”
“……不是。”
“那麼,她是誰?”
素合說話間,已經悄然靠了過來。
白輕水的視線透過半開的窗子落到了屋內榻上那抹纖細的身影上,目光放柔了幾分,道:“她是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