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音醒來之後,想悄聲靠近,從背後攻擊花清越。但她卻不知道此時的花清越已經算不上是花清越了,他修魔,已經是半人半魔的妖孽了!所以當她被他震出去很遠的時候,眼底寫滿了震驚!
雲長歌身形一動,想過去接住她,但卻被花清越死死地纏住,不得抽身,他猶豫了一下,忽然不去管步天音,反而認真對付起花清越來!
花清越就像寄居在魔體內的微生物,他看到雲長歌做出了選擇——他選擇沒有要先救她,反而是先要殺他。他心中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洋洋得意。
但是這種得意並沒有持續多久,當雲長歌的劍穿透他的腹部,穿透他的胸口,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被兩劍刺中了要害,若是喚作尋常人,早就一命嗚呼,而花清越卻隻是捂住受傷的胸口後退了好幾步。
身心不穩,卻仍舊站在那裏。
雲長歌的兩劍,似乎將魔氣從他體內逼出了一大部分,他又擁有了自己的身體。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往外流著黑色的血液,眼神微閃,薄唇勾勒出一絲嘲諷、冷淡的弧度,他看著那邊走向步天音的雲長歌,輕輕的開口:“長歌,你不定能殺死我的。”
“這天地間,隻有一個人能夠殺死我。”
那個人,就是步天音。
花清越的目光,有些複雜的落在了步天音的身上。
雲長歌抱起她,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他輕輕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跡。
他方才是要出手救她的,就算不用理智去思考,他的身體已經先於神智做出了反應,然而他最後卻沒有選擇先救她。
因為在那一瞬,他想起了花清越的話。
他說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他原以為,自己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他愛的就是小步,是小步這個人,也是她的一切。她心中也有他,在那種情況下她是被迫的,她才是受害者。
這些他都明白的。
可是,哪裏會有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了?
他無法欺騙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花清越並非在信口開河,他說的都是真的。他料敵第一,料事如神,從來憑借的都是洞悉人心。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難能可貴的天賦,有朝一日竟然會給他帶來這樣的後果。
如果他沒有這樣料事如神的能力,他就會告訴自己,他在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他會蒙騙過自己心裏這關。可是卻不行。
他知道這是現實。
方才他對花清越幾次都下了殺手,然後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殺死他。
哪怕是他屢次受了重創,但是他卻殺他不死。
他是凡人,殺不死魔的。
“我說過,這天底下隻有一個人能殺了我……”
身後,花清越無聲的靠近,卻在下一刻被雲長歌回身一劍割破了喉嚨!
花清越竟然笑了起來,臉上是嗜血的暗芒。
他摸了摸自己幾乎被砍掉的脖子,黑色的血沾了滿手,與他白皙的手掌交相呼應,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妖異美感,沉默了一下,他就著被割開的喉嚨,沙啞開口:“我說過,你殺不死我的。就算你將我大卸八塊,我也死不了。”
“喉管都壞了,陛下竟然還能談笑風生。”雲長歌緩緩抽出長劍,指著他,冷冷道:“你動了我的女人,大卸八塊怎麼夠?”
話音未落,劍氣、風起雲湧——
那天晚上的事情,步天音記得並不是很清楚,她迷離之間隻看到了漫天的劍光,殺氣凜凜,生生將這七月初的天氣冰凍三尺,讓人望而生寒。
她以為花清越死了。
可是他並沒有死。
他被關在一處宮殿裏,身上有著一百零八道玄鐵鎖。
雲長歌笑著說,這樣都不一定能夠鎖得住他。
雲長歌在等,等他的國師來,想辦法殺死花清越。
窗外,清風鳴蟬,盛夏已經悄然來襲。
步天音卻裹著厚厚的被子縮在紅木大床的一角。
她不知道雲長歌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委身於花清越的事情。
這幾日,雲長歌仍舊是溫柔的對待她,像以前一樣。
可是,她卻覺得哪裏不對勁。
雲長歌雖然溫柔親切,但是卻不與她親近。他會和她一起吃每一頓飯,但是晚上卻睡在別處,更沒有與她有任何的肢體接觸。步天音心思敏感,察覺出這一點,心便一下子涼到了冰湖底。
雲長歌囚禁了花清越,占據了金碧的皇宮,金碧的世家、國公府早就對花清越的殘暴行為有所憤怒,如今自是親附於雲長歌。
銀月與金碧,在雲長歌的領導下已經慢慢的在合為一體。兩國合一,四海和平。
雲長歌忙於國事,而韋歡也帶著當初她從東壤借的幾十萬大軍回了東壤,她沒事的時候就縮在房間裏發呆,偶爾素合會過來看她,每次都給她開不同的藥,為了讓她不喝苦的發酸的湯藥,她細心的把藥都揉成了藥丸子,還加了一些蜂蜜在裏麵。既能滋補她的身體,又免去了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