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歌……十有八九會愛上她……
這句話,竟讓步天音無言以對。
似乎是因為想起了雲長歌的緣故,離天師那醜陋無比的臉上竟然洋溢著一種可以叫做“幸福”的神情。
步天音不動聲色的往門邊挪了挪。
離天師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這些小動作,她笑了笑,尖利的聲音帶著一股諷刺的味道:“要跑,你以為——你還可以跑到哪裏去?”
“我不以為啊。”
步天音深知自己不是離天師的對手,所以當離天師出手的時候,她飛快的閃身到了另一邊,離天師幾乎是瞬間來到了她的麵前,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時間,她的手中,那把奇怪的匕首又亮了出來!
忽然,步天音忽然看著她的身後,麵色一變,卻是興奮的喊道:“長歌,在這裏!”
果然,離天師竟然轉過了身去!
這是個小把戲,在現代小孩子都玩得膩不膩的“看,飛碟!”然而在這裏卻是屢試不爽,她跟韋歡用過一次,好用,跟離天師用了一下,果然也有效!
趁離天師回過頭去的須臾間,步天音自袖中抖出來一物,飛快的劃上自己的臉!
離天師何許人也?她很快便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她隻是被“雲長歌”那三個字,被那個人的名字牽動了心神,然而不過電光火石之間,這麼短暫的功夫,待她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方才還美麗如初、麵容珠圓玉潤的步天音,臉上已經被劃了幾道恐怖的血口!而她的手裏還攥著刀片,在離天師震驚、錯愕、難以置信的目光裏又給了自己一刀!
“你……”離天師見她對自己這般毫不留情,難免有些啞然。她過去就知道她是個不聽話的女人,從來沒有想過,她竟是這樣的出格。
步天音忍著臉上的疼痛,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打不過你就沒有辦法對付你了麼。”
“莫非離天師以為,兩個人之間動手,必須要真刀真槍的幹麼。”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明明是我的臉受傷了,而你卻要表現出比我還要在意的樣子。”
離天師道:“你知道了,可是也晚了。”
步天音笑道:“也不是很晚吧,但是離天師,現在你可要重新為我調理傷口了。”
離天師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說道:“無所謂,反正我等了這麼久,又怎會在乎再多這幾日?”
離天師向之前那次一樣,拿出藥來給步天音處理傷口。
這一次的藥味有些奇怪,令步天音感到了一絲惶恐和不安。
她偷偷瞄了眼離天師,發現她並未露出其他的情緒,可她仍舊放心不下。
上藥的時候,步天音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雲長歌現在肯定派人四處找我吧。”
“他對你的情意,你豈不是比我更清楚?”
許是在步天音麵前暴露出了真實的身份,離天師與她說話的語氣更像是一個惡毒的女人了——某個被搶了喜歡的男人的女人。
她不再是以前那樣的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她的唇畔,始終勾著一絲殘忍的諷笑。
步天音忽然伸手抓住她給她擦藥的手,道:“給我鏡子,我自己擦。”
“你擦不好。”離天師說著,便再度動起手來。
不得不說,她對步天音的這張臉,真的是相當的認真又小心。
步天音想,她大概篤定了這以後就是她的“臉”了,所以她才會這樣的小心翼翼。
隻是,她的藥雖然好,她擦得雖然好,但是她又不能二十四小時分分鍾都守在她身邊,那她臉上的傷口,她想怎麼樣都可以。
心中幽幽的一歎,步天音隻希望,在她這樣毫無心慈手軟的折騰下,以後素合還是可以治好她的臉的。
她不想被離天師剝皮借臉,她也不想就此毀容。
目光放到了窗外,步天音除了一片亭台樓閣,再也看不到其它什麼東西。她從不知道,雲長歌在金碧的國師府,是設在了哪裏?
“在看方位?”離天師幽幽的開口。
步天音從容一笑,道:“隻是覺得金碧帝城,沒有適合做國師府的地方。”
“想從我嘴裏套出來你現在身在何處?”
“離天師告訴我又如何?還是——”步天音神秘的一笑,頓了頓,歎道:“還是即使我沒了內力,沒了靈力,現在身子很差,可你還是對我有所顧忌麼。”
一句話說完,不待離天師開口,她便又徑自陰陽怪氣的補充道:“天音真是三生有幸,都這副模樣了,還能讓離天師如此害怕。”
沒有理會她的奇怪語氣,離天師已經給她擦完了藥,慢慢收拾好桌上的用具,側麵的模樣看起來竟然頗有幾分良家婦女的味道,“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