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玉無瑕(2 / 3)

“回魂了回魂了,沒出息的小子,來跟師傅喝酒!”人間佛不懷好意的搖頭偷笑,敲了敲仇天的頭,從身旁包裹裏取出了一葫蘆杏花酒。引觴滿酌,給仇天斟上了滿滿一杯。仇天平時在村中被柳吟風嚴厲管教,倒是極少喝這杏花酒,如今陪人間佛大口入肚,滿口餘香的同時,也是接連咋舌,抱怨這酒的烈性。

滿座皆是嗅到了杏花酒的芬香,食指大動,眼饞著那壺酒,卻無一敢去問詢。

誰知,方才爭鬥的那女孩卻走下座,來到四人麵前,刁蠻的冷哼一聲,大聲喊道:“你這小色鬼,不知是從哪偷來的美酒。趕快交出來,我便不定你的偷盜之罪。否則~哼,小心我讓爹爹抓你去見官!”

仇天瞧她年幼,比自己更小一些,但覺滑稽可笑。若憑他頑劣心性,定會奚落一番,隻是此時此刻心頭悵然若失,並未理會她。仇天視若無睹的飲著純釀,腦海裏,仍是那一抹,傾國傾城色。

這女孩兒粉雕玉琢,在家中,隻怕是公主一般的人物,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等氣?被仇天無視,女孩兒大為羞怒,怒氣衝衝的衝著身後六十上下的隨從喝道:“趙爺爺,你幫我把酒搶過來!”

那六十老者看她柳眉緊蹙,氣鼓鼓的臉蛋,憐愛的苦笑一聲,卻邁開了步子,走到仇天四人桌前,躬身說道:“在下趙書蹇,江湖上一些朋友謬讚了些,稱在下鬆鶴老仙。我家小姐放出話來,還望幾位行個方便,開個價錢,將美酒讓出一同享用。”

話雖謙恭,卻沒有一絲禮敬的口氣。隻因仇天尚且年幼,內力雖深,卻終是不及自己。三才又內力盡掩,尋常人難以察覺。故而這鬆鶴老仙,雖不過是個二流高手,卻也沒將幾人放在眼裏。

半晌,幾人各自斟酌,卻無一人理睬他。

趙書蹇也是名震一方,禁不住勃然大怒,冷喝道:“閣下不給麵子,在下也隻好動手去搶了。”說罷單膝半蹲,另一腿懸空盤住,平穩泰然如古鬆一般,左手向一側橫開,好似仙鶴展翅,另一隻手握劍,直指三才等人。

幾人方才明白這趙書蹇被稱作鬆鶴老仙的原因,原來是仗著一套鬆鶴劍法。

天劍終於瞧出了端倪,冷冷一笑,麵帶寒光,斥責道:“趙小兒,就讓老夫試試,你這鬆鶴劍練到了什麼火候!”說罷揮袖而起,略一思忖,為免得驚世駭俗,引來麻煩,又將仇天所用的木棒吸入手中。拿起木棒淩空攪動一圈,引得氣流稍稍扭曲,一個太極圖案憑空出現在兩人之間。

趙書蹇身形一震,肩頭微微聳動,當下凝重起來。“鶴舞雲端鬆迎客。”隻聽見他怪叫一聲,有如風聲鶴唳,劍尖如同靈蛇吐信,直直點向太極圖案那黑白魚的圈心,卻被那道圖案裏無形的氣機憑空擋了下來。

趙書蹇一擊不成,惱羞成怒,又是一招使出,“白鶴孤鬆兩天涯”。這次卻是劍走偏鋒,繞過那未散的太極圖,劃向天劍道人的咽喉。如若趙書蹇是風聲鶴唳,天劍便是草木皆兵了。

天劍良久未動,沉寂歸虛,待到鋒芒觸及方圓半尺時,木棒輕輕作勢一揮,上麵附了一道劍罡,竟將趙書蹇的佩劍斬斷兩節。趙書蹇亦遭重創,倒飛三尺,捂著胸口,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天劍道人冷哼一聲,衝他譏笑道:“你那第三劍‘鬆鶴蒼蒼劍飛仙’也不必使出了吧?”

趙書蹇大驚失色,捂著胸口,畢恭畢敬的問道:“前輩莫非是祖輩故人?不知前輩名號是?”

天劍道人冷冷看著他,漠然問道:“貧道是誰,你無須知曉。貧道且問你,鬆鶴劍法從何而來?”

“從祖上傳來...”話未說完,趙書蹇聽天劍冷哼一聲,頓時一改不敬之色,倉惶改口道:“祖上傳聞,是一位前輩悉心指點,加上家祖自行感悟,方有了這套劍法。”

“這事不提也罷!貧道再問你,五十年前,天下大亂,朝代更迭。那位前輩以一己之力使得武林安定,他去你趙家留了什麼話?”

趙書蹇一聽此言,頓時心神錯亂,臉色煞白,攥緊了拳頭,如實答道:“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

天劍恨其不爭,搖頭冷笑道:“你不必猜測,為何貧道知曉的如此清楚。隻是你趙家,從此與睡仙陳摶再無半點瓜葛。趙家一道旁門,已成朝廷榮華富貴的走狗,不屬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