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口氣越發的凝重,華池越覺得頭暈腦脹,耳目失聰,不多時,竟全身酥軟的沒有半分力氣,歪坐在木椅上,狠狠盯著穀唯修,冷聲喝道:“老人家您這是為何?”
穀唯修微微一笑,說道:“老夫對你並無惡意。”
華池怒目相視,冷笑道:“素不相識,清茶下毒?我如何相信,你是並無惡意?”
“老夫說話,從不打假。你信便是了,若是不信,你又能怎樣?”
華池鳳眼微眯,冷冷一哼,不理會他。
穀唯修卻掂量著華池的根骨,輕輕按了按他指尖與眉心,歎道:“奇才,果然是奇才!老夫琢磨著,究竟是趁早殺了你這虎崽子,還是給你種下蠱毒,留為己用?”
華池惶惶一驚,卯足力氣,喊道:“你這賊子,如此卑鄙下流!雖我尚有迫在眉睫之事,你要殺,隻管殺了,何必侮辱?”隨後又歎息一聲,道:“玄牝大山,危機四伏,終究是我大意了...先是偷襲,又是暗器,最後來了個使毒的,這下三濫的手段,一個不缺!”
穀唯修皺了皺眉頭,罵罵咧咧道:“娘的,別把老子想的如此卑鄙了。用毒之道,用藥之道,一奶同胞,世人誰不知‘是藥三分毒’的理兒?”
華池神色淒楚,念及漓兒,哀意更甚,緩緩道:“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誌,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
蒼生大醫,含靈巨賊。
藥王孫思邈有雲:
大醫精誠!
穀唯修一怔,貼近了華池白皙的麵龐,低聲歎道:“長的像個女人,卻還有些男人脾氣。”
華池躲閃著他的目光,眉頭緊蹙,一臉厭惡之色。
穀唯修心知他誤會了,又拙於言辭,解釋不清,急的一步三跳,張口罵娘。
華池冷嘲道:“你也是來搶穀神丹的?”
穀唯修愣了愣,似有所訴,又一時語塞。
華池看他吞吞吐吐,冷笑道:“莫非更甚,以穀神丹主人身份自居?”
穀唯修忽的沉默了,凝眸半晌,一字一句,咬牙恨道:“什麼鳥神丹,不過是材料用的珍貴罷了。若給老子一滴盤古精血,老子也能煉的出來!”
華池心頭笑罵道:這老頭,竟比個年輕人還要輕狂好鬥。口中卻輕哼一聲,道:“什麼盤古女媧,盤古血,還不是人血?老祖宗靠的是智慧,你又何苦臨淵羨魚。”
穀唯修似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陣狂笑,斜指華池,喝道:“若非退而結網,你當我為何抓你來?老子今日便以你的血煉藥!”華池一皺眉,道:“以我的血煉藥?這等逆天背倫的事你也做的出來?”
穀唯修桀驁的笑道:“老夫眼裏沒什麼倫理道德。何況,再怎麼卑鄙,也比不上你祖上那位自稱天才的華苕吧?”
華池惶惶一驚,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馭獸派的人?”
穀唯修冷哼一聲,喝道:“五禽戲,天下隻此一家,我還是認得出來。隻是老夫萬分好奇,你除了五禽,更有別的鳥獸離奇詭秘的功法,實在是奇哉,妙哉。”
華池冷冷問道:“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先前那根金針,也是你射出來的吧?”
穀唯修負手而立,答道:“不錯。”
華池眯起眼睛,又問道:“那這麼說來,我該叫你華什麼?”
“常山鬼醫,華常山!你可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