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儀式整了十來年,現如今,才弄下來一段話兒。預言是弄好了,但巫人族靈智不發達,又不懂天文地理,隻好譯成中土文字,集思廣益。三位爺請放心,這段話我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謄寫,絕對沒半個錯的!”
當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拿了錢,稱呼都如此諂媚。
仇天輕哼一聲,滿臉疑雲,問道:“蠻夷部落的人難道是豬一般的腦子?不是豬腦子,又怎會將十多年苦心積慮的心血拱手讓人?”
店小二也不愧是看慣了江湖恩怨,世事春秋,衝仇天嘿嘿一笑,說道:“閔大爺這話說的有理,隻是疏漏了一點。巫人族雖頭腦簡單,卻也不傻,更何況是四肢發達。屆時,他們撿現成的,搶過來還不簡單?”
閔誠瑾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掂著小二的衣領,將他拎了過去,道:“口是福禍之門,你在大山外當了這麼久的店小二,不會不懂這個道理。江湖傳聞,確是招攬生意的必備手段。但不該說的話,還是忘記為好,免得無事生非,惹來麻煩。有些人連延厄大師都殺得了,還能殺不了你一個店小二?”
說罷,閔誠謹猛地一推,將小二鬆開。
那小二顯然嚇得不清,戰戰兢兢,連連點頭後退,又帶著哭腔,膽怯的衝仇天喊了句:“閔大爺,小的知錯了,小的以後再也不敢自作聰明了!”仇天隻是苦笑,下顎微搖,掃了眼閔誠瑾。
閔誠瑾眼角裏,也泛出了絲笑意,卻假裝嚴肅的嗬斥一聲,又一次將小二抓至跟前,狠狠道:“這豬頭,你閔大爺在這裏!”
小二唯唯諾諾,膽戰心驚的退開。
虞夕揚了揚眉毛,問道:“那錠銀子,竟真便宜他了?”閔誠瑾嘿嘿一笑,衝仇天使了個眼色。
仇天亦嘿嘿一笑,頓時會意。偷天手悄悄運起,仇天不動聲色,將那錠銀子從小二腰間吸了回來。
“這...”
虞夕一臉錯愕,瞪著這兩個活寶,哭笑不得。
閔誠瑾卻輕歎道:“江湖上漂泊的,都是些養家糊口,難為生計之人。王孫貴族,日進鬥金的,能有幾個?奔赴到玄牝大山,想來都是為了價值連城的穀神丹。若是人人都會偷天手,倒也罷了,若是不會,豈會甘心被小二訛詐?若是哪位手緊心狠的,隻怕...”
仇天掃了眼在別人桌前誇誇其談的小二,低歎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唉!”說罷,將眼角瞥向一悟,驚得一跳三尺,道,“咦,那鳥和尚竟溜了!”
閔誠謹擺了擺手,輕笑道:“無妨。蠅營狗苟,驅去複還。”
仇天略微思索,嘿嘿笑道:“也是。那個狗屎淋頭一般,臭氣熏天的蒼蠅,黏人的本事倒真是沒話說。”虞夕聞言撲哧一笑,笑他粗鄙,冷淡的臉色舒緩了許多,隻是轉瞬,又恢複了冷漠。
仇天盯著那稍縱即逝的笑,打了個恍惚,忽然麵色酡紅,覺得哪些地方不對,卻又說不出怪異之處。迷迷糊糊,他也不再多想,扯過閔誠謹手中的宣紙,輕聲念道:“鴻蒙破天元,盤古生其間。
骨節為林木,皮毛覆山巒。
岐黃得精血,淬神煉仙丹。
百年仙丹成,功效逆蒼天。
上有天譴妒,下有黎氓患。
唯有絕塵世,長埋大荒山。
後人欲攬懷,德緣必身兼。
縱非鴻儒客,須得諳太玄。
層巒疊幻障,無德必身殘。
奇門演遁甲,無緣守千年。
玄有七君潛,黃有七骨眠。
洞察星鬥轉,明知極光旋。
隱隱相契合,暗暗顯真元。
蝮蛇銜尾盤,饕餮環首蜷。
紫檀雕木櫝,寒玉刻丹奩。
世人若得之,白骨化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