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相思無藥(2 / 2)

頓時急壞了穀神宗的一群弟子,無論老少,均是心疼的神色,如同那針尖紮在自己身上,疼的呻吟著:“哎呦,哎呦...”

“滾!”華常山如視草芥,瞪著一幹女子,喝道。

眾女子恨恨的瞪著他,又瞥了眼華連岐,那神色,似乎是警告。隨後,十幾人走出了大堂,隻剩下華連岐身旁的冰霜女子——華連岐的女兒,華常山的妹妹,華千枝。

華連岐一口鮮血噴出,踉踉蹌蹌,被華千枝攙扶著,遙指鬼醫,罵道:“你,你...你可知族人又要受那群女子折磨?你究竟為家族想過沒有?自私自利的孽子!”

“華佗祖先留下的醫術,克不了魅惑之術,治不了相思病?古書雲:

有一郡守病,佗以為其人盛怒則差,乃多受其貨而不加治。無何棄去,留書罵之。郡守果大怒,令人追捉殺佗。郡守子知之,囑使勿逐。守瞋恚既甚,吐墨血數升而愈。你可記得?”

“這...”

“祖宗以木克金,以大怒克憂思,你做不到?你自然做不到!穀神一脈淪落至此,迂腐不知變通,怪的了誰?”論及醫術,華常山衣袂臨風,顯得英姿颯爽,自信滿滿。

“小兔崽子...你沒了醫德,忘了家族,醫術再高又何用?”

華常山冷笑了聲,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喝道:“也不知是誰,丟了華家的本,棄了華家的根,忘了華家的魂!一群衣冠禽獸,被女人迷得七葷八素,又龜縮在一群女人的庇護下,學著女人的劍法,自甘墮落,苟且偷生。”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顯然聽不下去他的冷言冷語,拔劍揮舞,又是那‘晨霧迎日寒生雪,暮靄候月冷凝溪。’這劍法,可不就是女人的劍法,冷香宮的凝水劍。

華常山拂袖輕掃,揮出一根金針來。伴著一聲慘叫,那男子疼的丟下劍,捂著手上的血孔齜牙咧嘴。

“夠了!”

華連岐看的怒火衝天,瞪著穀唯修,異常平靜,長歎道:“你隻要完成這次的矚命,日後華家的盛衰,再與你無關,你也無需插手。哪怕你更名改姓,背宗棄祖,我也不管不問。”

華常山望著四周冷漠的,臉色蒼白的,虛弱的,幸災樂禍的麵孔,悲傷麼,他粗獷慣了,天生不是悲戚的人。心到寒處,他放聲一笑,問道:“是不是,我做了這件事,就可以再也不是華家的人了?”

華連岐默然,華常山亦不多言,點了點頭,拂袖而去。

意態風流,說不出的瀟灑桀驁。

疏影橫斜,道不明的孤寂愀然。

“哥...”華千枝丟下了手中長劍,冰冷的臉龐,淚痕肆意。

忽然,華常山停住了腳步。發絲在風中飛舞,無情的臉龐染了餘暉,他沒轉身,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早已答應了冷香宮的宮主。”

華連岐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站起身,又無力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問道:“你,你竟也跟她們合作了?”

華連岐似乎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全身的自然之道迅速傾瀉,卻淹沒了心裏渴望大聲嘶吼出來的話: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為了讓你不再依附,讓你不再受束縛,我做了多少?我付出了什麼!

華常山沒回頭,沒聽到,也沒看到。

這年輕人的嘴角,緩緩揚了起來,癡了,呆了,喃喃道:“是啊...以怒治思,多麼美妙的法子。可是,若是她,我情願飽受相思的折磨啊。烽火狼煙算什麼,博君一笑,縱是死也罷了。”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