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常山,你嘴巴放幹淨點兒!老子自信在你下毒之前,一刀劈了你。”
“是麼?”
鬼醫不屑地撇開嘴角,置若罔聞,繼續道,“家有醜事,還不準外揚麼?滄滄兄對你一片癡心,你何必躲躲藏藏?何不公告天下,給他一個名分,也落得個坦蕩君子的名聲!”說罷,他餘光一掃,寒滄滄正黯然垂首。
機會來了!
鬼醫眼中寒光一閃,金針飛出,恰釘在寒滄滄的左手掌心。
寒滄滄吃痛的悶哼一聲,手心泛紫,漸漸烏黑。金針之上,顯然是塗抹了劇毒。
雲破月眼中火焰熊熊,怒雷欲裂,提力揮砍下去,卻被鬼醫扭轉身形,跳了出去。
雲破月一擊不成,回頭看著麵色蒼白的寒滄滄逐漸癱軟,怒火橫生。他收刀入鞘,猛地向地麵一插,頓時冷月彎刀向上飛了數丈,又緩慢地凝合著雙手,沉聲喊道:“雲破月來花弄影,風沙大漠狂一生。”
刀鋒淋漓,枯葉四起。
鬼醫似笑非笑,緩緩走近了華池,輕聲歎道:“亡陽苟存,當以參附湯為主藥,伏龍肝為引。”
伏龍肝?
華池抬頭望著雲破月那一柄彎刀,略一思索,咬緊牙關衝了上去。
大將軍撫著九環鋼刀,舔著嘴唇笑道:“姓雲的也就這一招還算霸氣。隻是,那馭獸派的小兒作何去了?”
“怕是被奸詐的鬼醫要挾了吧?”紅娘如天下女子,在華池身上多停留了幾眼。
雲破月縱然一躍,緊緊抓住了弧光閃閃的刀刃,衝前劈去。忽撩忽挑,忽揮忽砍,刀速迅捷而刀鋒狠辣,惹得仇天眾人都沉溺其中,連聲驚歎。奈何,刀鋒所至,總有華池的銅拳鐵臂相抵觸。
久而久之,雲破月一聲大喝,全身內力化為刀鋒,橫斬過去。
火花四濺,震耳欲聾,兩人各自倒退了數步,岌岌欲倒。
華池收起虎熊之態,漫步離去。
倒是鬼醫小人得誌般,桀桀一笑,說道:“馭獸派的宗主,果然武藝驚人,不是你雲破月這野刀客所能匹敵的。望雲兄看清形勢,也免了許多的是是非非。”說完,鬼醫將同樣黑色的藥丸彈了出去,恰被雲破月抓住。
“同樣的遊戲,同樣的規則,雲兄知道該怎麼玩。”
雲破月神色黯然,剛過而立之年,瞬間竟有了垂垂老矣的模樣。他將藥丸塞到寒滄滄手中,獨自望著寥廓的蒼穹,不知作何遐思。
“相思催人老,心老為情絲。”
華池淡淡的瞥了眼雲破月,漠然依舊。
仇天一臉厭惡地瞥著鬼醫,忽然一股莫名的煩躁難以言明。
華池怎麼會這樣...
仇天又抬頭一看,宮商羽竟攬著杜巧巧笑語連珠,趣味萌萌。他心頭浮出了楊慕涵,浮出了思緲山的一幕幕,心窩裏恍如纏了一團亂麻,錯綜複雜,難以平靜。
莫羽敬著雲破月幾十年的名氣,此時見鬼醫欺人太甚,怒哼道:“螻蟻蜉蝣難聞大道,識時務者方為俊傑。貧道念你是名醫翹楚,不與你為難,若是再惹出無端的是非,清風觀定不善與。”
“莫道長別動不動就拿師門來壓我們,首席弟子當得徒有虛名。怪不得,世人曉得清風觀有個天縱奇才的逆子閔誠謹,卻多不曉得,日理萬機忠孝兩全的莫羽。”
莫羽不嗔不怒,輕笑道:“先生說的極是。隻是,庸人自有庸人所樂。我與師弟一矛一盾,親密無間。師門號稱清風劍飛仙,雖浮誇了虛名,卻足以懲治賊子。”
話說的波瀾不驚,引起閔誠謹心頭一顫,感動無言。
鬼醫悄悄收回了手中夾藏的金針,這一動作,劃得極其隱秘,卻被莫羽等人看得一清二楚。誰知眾人剛剛放鬆了心態,鬼醫反是欲擒故縱,峰回路轉,一招青龍擺尾,轉向仇天投過去。
仇天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指縫裏夾著那燦白鋒銳的針灸長針。
仇天性子急,也不與他多言,拔劍撩起便衝了過去。誰知虞夕關心則亂,竟持劍疾行,追了上去。
鬼醫冷哼一聲,輕撚金針,以虛晃的蒼龜探穴甩向仇天,又在電光火石間,聲東擊西,以純正的赤鳳迎源刺向了虞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