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池說罷頓了頓,繼續說道:“誠然,莫羽和閔誠謹有許多供你學習之處,但是從敵人那裏學來的,才是最快最深刻的。這種啟蒙,莫要遺失了它。一次打鬥,一次反思和領會,才能一次又一次成長起來。我那萬獸功,就是這樣總結出來的。”
仇天細細的傾聽,一一謹記著,忽然皺起眉頭問道:“華池,符咒之術本是我最擅長的功法,當初打魚追鳥,抓狗攆雞,均是用的得心應手。為何現在逐漸失靈了?打鬥之中根本無從下手。”
華池忍俊不禁的笑道:“怪不得啊,當初符咒學的那般通神,竟是抓狗攆雞練出來得?各種武器都有它的擅長與劣根,符咒亦是。槍挑一點,棍掃一片。劍主揮刺,刀主劈砍。工欲行其事,必先利其器,此為大計。你已身備利器,隻是未盡其用啊。你看,符咒之術,隱蔽而神奇。天雷符,離火符,均適用於群戰,橫掃一大片,遇到真正的高手,實在難登大雅。偶爾有些用處的定身符,卻也不太合適。”
“說的極是,我也瞧出了此處。可是,那、符咒之術豈不是要拋棄了?”
華池搖頭說道:“那倒不必。估計,當初茅山派的祖師爺曾是隨軍打仗的將士,方才研究了這般奇術。剛才便說了,不是要你放棄,而是更多的使用更高層次的武學,一招一式,均對自身的造詣大有幫助。練到最後,變得無招自動,那更微妙了。”
仇天笑道:“好,哪日麵對千軍萬馬時,再把符咒耍個暢快淋漓。”
華池微微一笑,盯著寥落的星光,不再言語。仇天想起了昨日之事,忙問道:“華池,你為何護著那賊醫呢?當時問你,卻也不說。”
“我怕穀神丹是虛妄,隻能寄希望於他了。。哪怕背負些世人不解的罵名,能治好離兒,也是值得。隻是,仗著一己之私,終究有愧,所有不易說出口啊。”說罷淡然一笑,灑脫裏糅雜著無盡的憾恨憂傷。
仇天眼前恍惚出現了馭獸派的一幕幕,瘦弱女子鎖在鐵鏈下,冰冷狂躁。仇天禁不住哀歎道:“廣庭竹陰靜,華池月光寒。以你的深情,離兒姐姐也定會恢複的。隻是那大夫心眼太多,你小心為是啊。”
華池站起身來,挺起了胸膛,瞬時意氣風發,集陽剛陰柔於一身,笑道:“小天,你記住了,劍法,掌法,拳法,乃至一切武道,甚至做人,都以自然為先,以大巧不工、風流自得為上。古人雲:善賞者,費少而勸重。善罰者,刑省而奸盡。善予者,用約而為德。善取者,入多而無怨。鬼醫行事太過刁鑽,急功近利,工跡太重,算不得真正的奸人。口蜜腹劍,笑裏藏刀,才最可怕。他那點斤兩還不如我當年,如今隻是有求於他,放心吧。”
“善賞者,費少而勸重。善罰者,刑省而奸盡。善予者,用約而為德。善取者,入多而無怨。”
仇天默念著華池的話,不知不覺,華池竟已快步離去,衝穀唯修走去。
“你既然願意說出過沼澤的辦法,說明心腸不算無藥可救。為何不坦白心胸,說出穀神丹的一切呢?”
穀唯修自顧自的靜默,冷不防的被華池欺身,倒有些驚詫,冷哼道:“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