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詭秘的劍。”仇天冷冷瞥著兩個蒙麵人,輕聲說道。
“是劍?”閔誠謹亦沒看清,鎖起眉頭問道。
“是吧,應該是一把短劍或是匕首。剛才那一招,恰似傳聞中狠辣的招數----聶政屠犬。”莫羽回念著兩人出招前的姿勢,又說道,“墳前攬月,墓頭孤回,或許是源於兩人師門裏的傳授。”
華池覷著兩人懷裏隱藏的匕首,說道:“我曾到過海邊尋覓一種叫海馬的藥材,在那裏聽到一個傳說。出海往東走,是墨家謝氏盤踞的瀛洲,也就是這小姑娘的家。自瀛洲再往東,是另一個島,卻非炎黃子孫,而叫東瀛人。東瀛之人,善使單刀與匕首,擅長一種忍術,一味的追逐速度,以求攻人不備。”
閔誠謹問道:“那這兩人是誰?為何江湖上從未聽聞呢?”
華池皺眉歎道:“我也不曉得。聽那鬼醫說,他們尊財神為主子,應當是財神養的家奴吧。”
莫羽觀之泰然,笑道:“貧道昨日就發現了他們,已稱呼他們為拚命無常,這拚命,正是形容兩人的速度。黃臉的叫黃麵獐,青臉的叫青麵狼,兩人也不是匿跡,隻是見過他們的人,大多都死了。隻有寥寥幾人從他們手中逃掉,卻也隱姓埋名,再不敢拋頭露麵。”
仇天向來無畏,吃吃笑道:“人家是奪命無常,他倆是拚命無常。好笑。,卻不知是善是惡。”
閔誠謹挑起劍眉,重重哼道:“若真是如師兄所說,濫殺富豪,那便是大奸大惡之輩。殺不辨忠奸,便是奸。毒不分善惡,便是惡。”
“誠謹,此話失言。你可知人心無棱,善惡共存?所謂天道茫茫,何處不是並立共存的陰陽。無極太極,易存難分。”莫羽敲了閔誠謹一下,諄諄勸誡。
“哼,哪怕難分出善惡來,我看不順眼者為惡,順眼者為善。”
“你這孩子,還是偏激啊,唉。”
仇天聽完他師兄弟鬥嘴,笑道:“莫大哥,我倒覺得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既然不分善惡了,幹脆全分為敵友好了。”
莫羽被仇天逗得咧嘴笑道:“哈哈,萬萬不可。與眾生為善,方是善。與眾生為惡,才是惡。不端不正的道心,得不到端端正正的大道。誠謹,你若想參悟萬象心的時候,記得忘掉自己,攜帶眾生。若是不想多一把手,嘿,隨你吧。”
閔誠謹頓時兩眼放光,腦海裏升起了無數畫麵,盡是自己淩風而立,兩手各挽一把神劍,使得率性自然。一陣竊喜之後,他忙點頭稱道:“好好,我一定記得。”
“華先生,上次華先生的救命之恩,先替主人謝過了。”兩人快步從肥赤練死屍上踏過,衝鬼醫屈身拜會。
“我取我的,他取他的,不必言謝。鄙人現在姓穀,不姓華。”鬼醫目不斜視,傲然凝望著遠山橫斜。
“哈哈,不謝怎麼過得去?拿到穀神丹,老夫切給華先生一半。不對,是穀先生。哈哈,鬼醫就是鬼醫,處處都與眾不同。鬼醫哪天想姓錢了,隻管跟兄弟說,我們結拜成親兄弟。哈哈...”一陣笑聲傳來,隻見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自後方走了出來。體形肥大,滿麵油光,身上掛著數不清的金銀珠寶,惹人眼花繚亂。
“哦?活財神?”鬼醫這才轉過身,頗顯驚訝的看著中年人。
這胖子兩眼一眯,咧嘴笑道:“哈哈,難得穀先生還記得。”一身富貴態,麵貌卻如豬一般,令人作嘔。
“天下武學萬流難分,斂財之道唯一人得。我常山鬼醫看得起的人沒幾個,你這遍體銅臭味的奸商算一個。”
胖子仿佛聽不出是奉承話還是損話,掛著笑拱手說道:“承蒙抬舉,承蒙抬舉啊。”
鬼醫盯著他脖頸上的東海寒玉,冷笑道:“你躲了許久吧?怎舍得出來了?”
“再不出來,您鬼醫的瘴氣丸可是沒啦。哈哈哈哈~”說完躲在拚命無常之後一陣狂笑,賊眉鼠眼,竟與肥赤練有幾分神似。
仇天遠遠望著活財神,拿肘撞了撞閔誠謹,問道:“哎,誠謹,你看這人笑的好諂媚。又穿戴的珠光寶氣的,你知道他是誰麼?”
閔誠謹恨恨的敲打著仇天,哼道:“天下誰不知道,隻怕就你不知道了。活財神,錢財。”
仇天嘿嘿一笑,鄙棄的望著錢財的滿臉橫肉,歎道:“名字取的,真像個商人。”
華池抱拳而立,笑道:“他倒不負這個名字。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在斂財之道上,這猥瑣的胖子,算得上天縱奇才。二十歲出道,販賣軍糧,總攬滿朝鹽業,礦業,漁業,錢莊,以及各種賭場。放眼大明王朝的商家,過半都在他掌控之下。隻怕皇宮裏的錢,都不及他腰包的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