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悲從中來(1 / 2)

那斷臂的黃麵獐與青麵狼一左一右,魅影般同進同退,親密無間。袖中短匕泛著幽藍的光澤,映襯著風馳電掣般的步伐,駭人心魄。奢比屍座下兩大弟子,肝屍榆屍,亦揮著蛇杖合力而發,一個鎖其臂膀,一個攻其背心,招招狠辣,致人死地。蛇頭上綠瑩瑩的劇毒,亦昭示其險惡。

更有一行四五個身著飛魚服,腰係鳶絲帶,手執繡春刀的刀客。麵色冷峻,步履一致,定是朱棣錦衣衛裏的精銳。

刀光劍影,群狼虎視。困獸猶鬥,何況男兒?

仇天從來不是退縮之人,隨和的心性,伴著胸中怒火,一並爆發出另一番熱血豪情。隻聽他怒吼一聲,許久未修理的發髻無風自動,右手長劍大肆妄為的舞動著軒轅劍訣,一招一式,大開大合,睥睨眾生。“滄海一笑,風卷雲煙。”

瞬間,眾人均愣了下,望著仇天的身形,仿佛是遙望千丈泰山,揮手碎嶽,覆手填海。黃麵獐與青麵狼依仗奇速,快步上前,竟被他淩厲劍氣逼的近不得身。倒是肝屍榆屍合二人之力,兩仗相倚,以合計之勢破了仇天劍氣。青麵狼陰險一笑,借著空當撲上去,一記冷匕劃向仇天心門。

“卑鄙!”閔誠謹眼看形勢不妙,氣機大亂,衝宮商羽惡狠狠的罵道。

宮商羽恍若無事,搖扇冷笑道:“亡命之徒,與我何幹!”這一笑牽扯著髒腑生疼,連咳了幾下,眼看閔誠謹急得滿臉通紅,這才有了分慰藉,蒼白的臉色稍稍回轉。

“就當我是欲加之罪吧!”宮商羽心急如焚,匆匆丟下句冷言冷語,一式八步趕蟬便要衝過去。哪知眼前驀地多出一人來,閔誠謹與仇天之間,立著一個衣冠楚楚的少年,攔著閔誠謹的去路,僵硬的笑容略顯尷尬。

“蕭道彥?”閔誠謹怒氣未消,劍尖直挑咽喉,幾分疑惑的諷刺道,“那些老不死的利欲熏心,你也跟著不辨忠奸,混淆善惡,不顧自己的心了?”

“誠謹兄,師門之命,不敢不從...”

“你這雜碎,枉為熱血男兒!”閔誠謹恨其怯懦,破口罵道。

蕭道彥聽他冷言冷語,言語粗俗,亦壞了脾氣,捏起分花戲蝶手,將閔誠謹抵在咽喉的劍棄之一邊,歎道:“在下不會下殺手,隻拖住你,便可。”

閔誠謹一聲狂笑,挑著飛揚跋扈的劍眉,冷眼以對,拋出了句:“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說罷挽了個劍花,陰陽幻滅生天道,天道唯心轉陰陽,天地氣機,刹那間再次湧動。閔誠謹雖狂傲,眼前卻是宮商羽與蕭道彥兩人,絲毫不敢大意,仔細覺察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哪知一道似真似幻的步法飄過,身後竟多了一個軟玉溫香的女子,與閔誠謹肩背相抵,芬芳四溢。閔誠謹聞出她味道來,又識得那精妙世無雙的須彌步,驚詫問道:“杜巧巧,你如何來了?這倒行逆施...”

“倒行逆施...”杜巧巧喃喃自語,黯然神傷,對麵的,竟是自己愛過的兩個男人。而身邊,卻是對自己不屑一顧,時常詆毀的浪子。閔誠謹話一出口,已意識到不當,隻是杜巧巧狠下心來,輕聲呢喃道:“權且不顧了,我幫你。”

“巧巧,別鬧了!”蕭道彥神態頗不自然,似是訓斥,卻多有慚愧之意。

“誠謹說,你枉為熱血男兒,你自己覺得怎樣?師妹一介女流,都自信比你血性。”杜巧巧心亂如麻,卻厭惡蕭道彥這等模樣,幾句逼問,環視著四周,衝各門各派揚聲喊道:“穀神丹不在他身上,小女子已信了。不在那次玄牝之行裏的人,不會懂人心叵測與處處隱藏的漁翁。各位莫再受奸人唆使,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