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郎,到了如今,你可願再告訴我,你的家世你的師門,究竟是哪?”
杜巧巧與宮商羽閑庭信步,談笑嬉鬧,宛如初春出遊一般,在萬劍窟裏慢慢遊走著。一見鍾情,最是銘心刻骨,最是情意相投,那種快樂,或許像潮汐一般,縱然退的也快,但來時,迅猛而激蕩,無人可擋。
意料中的尷尬與沉默,竟未出現。
反而是宮商羽繞著青絲,欣然笑道:“為何不願?我正想全部告訴你。正如謝寂深猜到的,我的內功,確實是山河玄功一脈。山河之力的小成,是草木溪流,花葉頑石之力;而化境,則是日月星辰,名山大川之力。所謂山河玄功,取法自然,可以假借山河之力。你瞧,日曜,月暉,星鬥。”
宮商羽手心翻轉,前方不遠處的天色,亦陰晴不定。杜巧巧饒有興趣的嬌笑,宮商羽心裏卻思緒萬千,起伏不定。我細細思量,權衡利弊,終於想通了。你要問的,不要問的,大不了全告訴你,希望如此,你不會再離去了。
“呀?”杜巧巧美目連眨,訝然咋舌,問道:“你真是謝家的人?為何當初,你說不方便呢?你若開誠布公的說出來,當初,當初師父怎會一口回絕呢...”
“我若是謝家人,怎會帶著‘宮’這一姓呢?”宮商羽停佇下來,疼憐的捏了捏杜巧巧的俏鼻,輕聲笑道:“笨蛋,謝家人非但不認我,哪怕還要殺了我。我師父百年前被謝家視為恥辱,趕到中原,又在中原做了些為人不齒的事,又被趕到了大漠。”笑的溫文爾雅,笑的苦澀心酸。
“你師父究竟做了多少惡事啊?”杜巧巧心直口快,話說出口,才察覺到了一絲不妥,滿含歉意的望著宮商羽。
“是,他們是惡人,我也隻會做惡事,你滿意了?”
杜巧巧盯著他的星眸,一道絕望的神色,令她心酸到無力再去注視。隻有手足無措的東張西望,靈巧多情的佳人,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宮商羽哈哈一笑,撫著她臉蛋的手,向下墜了墜,將杜巧巧緊緊攬在懷裏,調笑道:“我都與你坦白了,你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什麼?”
“你這混蛋...隻是拿我尋開心。”杜巧巧氣的粉臉含威,嗔怪了一句,索性背過身去,不再瞧他。隻是不及宮商羽力氣大,使勁兒推了幾把,仍是沒推開他緊緊勒著的兩臂。兩人愈貼愈近,逐漸麵紅耳跳,多出了一份微妙的氣氛。
“百年前..你才二十上下,難不成你師父活了一百來歲,他還活著?”
宮商羽眉頭微微一皺,怔了怔,輕輕出了口氣,釋然了些,說道:“不是他,是他們。我師父一行三人,乃是結拜兄弟,曾叱吒風雲了數十年,鮮有敵手。號稱日光,月光,滿天星的三光,就是他們..你應該是聽前輩們提過吧?”
“沒有..”杜巧巧稍稍驚訝了下,關心的,仍是宮商羽,追問道,“那你師父怎會遇到你,又授藝於你呢?”
“我極小的時候,父母在沙漠裏遇到了土匪,全都身亡了。師父說,是他們收養了我,教我武藝,才幸存至今。”宮商羽抽了抽嘴角,苦澀道,“我師父這身份,是萬萬不能與外人提的,故而,一再對你隱瞞..”
杜巧巧聽之黯然,於他懷中靜默了片刻,輕歎道:“我亦是父母雙亡,被師父師母收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