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善惡由心(1 / 2)

又是一道橫拳飛去,火鳥猝不及防,頸部受了一拳,頓時悲天慟地的哀鳴一聲,向一側橫飛出去,驚起道道煙塵,恰巧落在方才叫囂的陰山五鬼腳下。五個潑皮混混猛的打了個激靈,正欲逃去,卻見火鳥動彈不得,一個個眼中露出了狠色。那大鬼撩起褲腿,將火鳥左翼踩在腳下,狠狠撚著,任其悲鳴,罵罵咧咧道:“哪來的野鳥雜種,也敢造出如此聲勢嚇唬我等,你鬼爺爺今日要折你兩翅,回去燉湯喝!哈哈哈哈..”

其餘四鬼亦笑歪了嘴,跟著罵道:“老子要紅燒的心肝,回去換醉春園小妞們的心肝。”眉眼裏的淫穢,言辭裏的輕浮,惹得方才出手的白衣男子一陣厭惡,麵露狠色。

“住手!”

聽得一聲嗬斥,眾人才回過神來,不是華池又有何人。陰山五鬼嚇的退後三步,唯有五鬼之大鬼分明不願退卻,滿眼的狠辣之色,又將奄奄一息的火鳥踩在足下,“劈啪”的清脆骨折裏,聽那嘶啞的哀鳴聲。

“吼..”華池喉結湧動,不形於色的麵孔上露出鮮有的怒意,一聲野獸般的怪吼未到,利爪已至,掐著陰山五鬼大鬼的脖頸,硬生生將其提了起來。時至今日,眾人才真正醒悟,這世間少有的絕美男子,出手之狠辣亦是世間罕見。

其餘四鬼驚得瑟瑟發抖,望著白衣男子古井不波的漠然神色,個個持著手中異寶,卻不敢上前一步。華池盯著四人,心頭泛出一股莫名的悲涼來,將奄奄一息的大鬼隨手丟了出去,又將小鬼手中的方天畫戟奪來,恥笑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呂奉先縱然無謀,卻是何等的膽識?”

說罷,又將方天畫戟隨手丟還給他,細細端詳起腳下的火鳥來。錦若綢緞的背上,一道深可見骨的碗口大小的傷處,已片片淤青,顯得格格不入。翅膀上華麗的翎羽,已無法支撐身軀,血水摻著汙穢的塵泥,狼狽不堪。

華池抬了抬狹長的鳳眼,隻見五人雖心有餘悸,卻仍貪婪的盯著火鳥的殘軀,意猶未盡。華池微微俯身,自火鳥散落一地的羽毛裏,揀出五支,破空而去,直直刺向陰山五鬼。

頓時傳來五聲高亢的慘叫,五人左手竟被羽毛洞穿,勞宮盡破,隻怕終生不得舞槍弄棍了。華池一聲“滾!”,如雷貫耳,如遭電掣,五道身影在一片靜默裏消逝在洞穴轉角,隻留下幾道怨毒的眼神,夾著痛苦,深入骨髓。

華池亦是瞧見了,卻默不作聲,從漓兒被害、家族被滅那天起,他已不信什麼善惡,因果,報應,天譴。若他足以窺視聖人之境,方圓百裏,一息可知,又怎會失去至親,失去至愛。從那日起,這絕色傾城的妖豔男子,變得亦正亦邪,言行孤僻,更為神秘。

“誰再傷它一羽,我華池取其首級。”言語鏗鏘,不似出自這俊秀的男子口中,眾人卻不敢疑惑,遙遙望著他輕柔的慰藉著火鳥,各自心懷鬼胎。謝寒門按捺不住,悄聲問道:“閔兄弟,這白衣男子,為何如此看重一隻鳥獸?”

閔誠謹亦是盯的出神,被謝寒門吵醒,頓時心生不爽,兩條斜插入雲的濃眉,宛如修長的錦鯉,兩側眉尖輕吻了下,嗤笑道:“誰是你閔兄弟?你們島主將我等騙來此處,我本就不該救你!”

說罷,閔誠謹卻是獨自沉吟,華池啊華池,你究竟是搞什麼名堂?舊人不複,你愈發冷漠,愈發不近人情究竟值得麼?如今再不出去,誤了婚期,不知師兄又要受多少苦..想著,腳步輕移,已是靠近了華池,和聲問道:“華大哥,我們還是盡早出去吧?”

華池棄眾人不顧,亦仿佛聽不到閔誠謹的話,隻是輕撫著火鳥背上的傷痕,兩眼已逐漸成了妖異的火紅,手上亦偷天換日的悄悄做了手腳。忽然,華池動了,手上捏了個法訣,稍稍發力,兩指已穿破皮毛,鎖在火鳥背上一絲若有若無的金線上。

這火鳥果然與那怪蛇一樣,雖無脊椎,卻通靈百年,修出了一道本命線。正要捏下去,金玉鳥喙之上,丹頂鳥冠之下,那一雙飽含深情的眼珠,竟流下了滴滴淚痕。“我以為它通人性,因此百般示好,怕它寧死也不願被人控製。沒想到這廝,竟通靈如此,猜到了我暗藏的心機。”罷了,華池眼中邪異的深紅色逐漸褪去,不禁長歎一聲,撩開了手,落魄神色,惹得在場諸位巾幗英豪陣陣心酸。

殊不知,這一次放手,換來了日後的一條命。

此言一出,火鳥亦殘軀一震,仰起微弱的脖子,貼在華池腳下示好。“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機關算盡不得益,負手惆悵換輕狂。嗬~”華池苦笑了聲,卻忽然麵色一變,那火鳥寶石般晶瑩的眼睛,幾欲裂出,鳥喙無力的啄著華池,似在吐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