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夕慘白的臉色,憔悴的麵容,在火光裏烤出了病態的紅暈,香汗淋漓。
仇天耳畔回響著楊曌的奸笑,一陣恍然,陷入窒息的急躁裏。古鬆長了千百年,挺拔而遒勁,一躍之下堪堪可以觸及那枝吊繩的樹幹。然而要命的是,觸及之後,四下並無借力的物事,隻得硬生生的掉在刀山火海裏。
那刀山火海,望著便已頭皮發麻,若是真掉進去,不知是先被剁成肉泥,再化為飛灰;還是先烤成焦炭,再被刀鋒斬碎。
仇天瞪著宮商羽,宮商羽一陣心虛,兩手一鬆虞夕竟往下掉了些許。頓時熊熊烈火的溫熱燒灼到臉上,高溫之下,虞夕幾乎暈眩過去。宮商羽忙抓緊了繩索,虞夕驟然一停,卻不留給仇天時間躊躇,徑自暈了過去。
百餘名弓箭手已搭箭在弦上,拉滿了長弓,圍在古鬆下的刀山火海旁,虎視眈眈。隻等仇天一躍而起,將他射成刺蝟,享盡亂箭穿心而死。
明知虞夕危在旦夕,仇天心急如焚,卻不得不如履薄冰,望著楊曌平靜而冷漠道:“你要我如何,才肯放了她?”
楊曌挺直了胸膛,一臉狂妄與鄙夷,橫眉冷笑道:“你也配與老夫談條件?如今你不過是甕中之鱉,階下之囚,你若跪下求求老夫,或許老夫可以留你全屍!”
“生死人,肉白骨的穀神丹被我私藏在一個隱秘之地,以它為籌碼,可好?”當日仇天將穀神丹丟給華池,他卻沒救活漓兒,穀神丹定是被冷香宮的人拿去了。冷香宮遠遁紅塵,不染世事,仇天暗中賭了把,賭楊曌並未得到消息,會一時貪婪信以為真。
果不其然,穀神丹乃天地神丹,傳聞中尋常人服下可長生不死,修道人服下白日飛升。楊曌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最不濟,多一甲子的功力便天下睥睨,還怕那三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老狗?
“你這小子,詭計多端老夫信不得。”楊曌眼中狡猾之意閃爍,思忖片刻,冷哼道,“老夫先打你個半死,你沒法暗算老夫,老夫再聽你講那勞什子的穀神丹所在,隨後關押你等回京城。等找到了穀神丹,再放了你們。”
說罷,這老狐狸竟不給仇天喘息,麵色猙獰的揮了揮手。頓時數十人一擁而上,拎起長刀衝仇天砍去。仇天暗罵一聲,軒轅劍應聲而起,帶起一泓清澈冰涼的秋水,正要化霧而去。忽然聽到了虞夕痛苦的呻吟聲,隻見黑衣少女渾身已被淋漓的熱汗浸透,到了生死邊緣。
少年的劍,忽然散去了所有的波瀾。
數十刀盡數砍在身上,刀刀血花四濺,仇天悶哼一聲,渾身僵硬,仰天打了個滾跌倒在地上。他心有不甘的望著天際,眼底,卻忽然閃過一道異色,驚喜之餘,卻更多了一分擔憂,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