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放心,我們會很小心的。”
李隆基和灰衣老者鄭重的點點頭,一臉的堅定,這段時間他們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眼看噩夢就要結束了,他們自然不敢放鬆。
醜時三刻,雲來峰,雲崖。
雲崖,雲來峰最高處,是一個觀賞雲來峰雲海的最佳位置。
“你來了?”
岩舞抱著雙手,懷裏豎著一柄三尺長劍,峭立在雲崖邊一塊凸出如墳的石頭,聽到微弱的腳步聲後,神色不變,也不回頭,似乎知道來人是越風。
“師傅去找過你?”
越風慢慢的走到岩舞的身邊,手中輕輕的揮舞著折扇,答非所問的瞟了岩舞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肯定。
“他不是也去找你了嗎?”
岩舞依舊望著遠處,俏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仿佛就像是豎立在哪裏的石雕,那如冰一般的眼神又像是一塘清澈的湖水,沒有任何的雜質,幽若的語氣更是感覺不到任何的起伏。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越風輕輕歎息一聲,收回在岩舞身上的目光,望向波雲詭譎的雲海,略帶沉重的問道。
“時機一到便是他的死期。”
岩舞秀眉一皺,瞟了越風一眼,玉手不禁握了握懷中的長劍,神色異常的堅定,冰冷的眼神中透著無情。
她名義上時離峰的記名弟子,實際上確實離峰暗中培養的殺手,從她成為離峰記名弟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將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隻要是離峰吩咐她去做的事情,她都沒有選擇,無力反抗,替離峰除掉威脅這就是她一生的使命。
“——我勸你還是不要太早下手為好,展鋒此人並沒有你我或者師傅想的那麼簡單,從離月小姐和他相處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他絕對不是一般人。”
越風收起手中的折扇,輕輕歎息一聲,遠眺遠方,他並不在意展鋒的生死,可卻注意到展鋒身上那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岩舞是一個專業的殺手,而且從來沒有失手過,對岩舞的實力他沒有懷疑。
可展鋒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幽靈,看不懂摸不著,在麵對他的時候心中總會萌生一絲毛骨悚然的寒意。
岩舞與他一同入門,一同經曆過生死,也算是生死之交,他不希望岩舞過早對展鋒動手,因為他覺得隻有這樣,對岩舞或者展鋒才是最安全。
“——我知道,我曾經與他交過手,他——確實很強,而且很特別,不過這是我的使命,既然是使命我就必須去完成。”
岩舞點點頭,回想起當初與展鋒對照的那一幕,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她們這樣的人隻有強者才會引起她們的興趣,在成為殺手的那一刻,她們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即便明知是死她也不會退縮,也許儒家的舍生忘死用在他們身上才最合適。
“唉!門中金丹長老多以隱世,你有何必如此執著,如今開陽宗形勢不明,我們應該為自己多留一條退路,你若真的出手,即便成功,你自己也恐怕也會受到牽連,師傅的脾氣你也知道,到時候他絕對不會為你求情——”
越風搖搖頭,苦笑了一聲,神色有些悲傷,語氣中略有無可奈何之意。
他知道此時對展鋒動手絕對不是一個明確的選擇,水坎殿恐怕早就等著這一天到來,而離峰之所以要求岩舞這麼做,等於是放棄了岩舞,讓岩舞來做殘殺同門的替罪羊,以求離月的安全,同時也除掉展鋒這個隱患。
雖然最後還是會連累火麟殿,可與展鋒一個不知何時暴露的隱患相比,這卻是一個最好的選擇,更何況在自己一脈收打壓的時候出這樣的事情,對現任的火麟殿執事也是一種無形的打壓,對離峰來說這是一箭雙雕的好事。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沒有選擇,已經錯過的東西永遠都無法在改變,我和你都是這樣,若是可以選擇我寧願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岩舞點點頭,無奈的歎息一聲,望著遠方,堅毅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她已經不記得最初進入開陽宗時的喜悅,也想不起自己為何要修仙,隻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
說來可笑,修仙對許多凡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而對有的修仙者來說,凡人平凡的生活倒是成為了他們向往的生活。
天意難測,一步走錯,步步皆輸,沒有人能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就像展鋒一樣,興高采烈的他根本不會想到在自己的小院中已經隱藏著一絲殺機,一個猶如蛇一般冷冽的人早已在他的閣樓中靜靜的等著他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