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在夢中(1 / 3)

王風泣上身直立,半跪於地,不敢直視遊落投來的目光,顯是有事瞞著他。

王藥落後遊落半步,欲言又止,看向無常鬼侯時眼神複雜。

山洞內三人一鬼各懷心思,一時不知所言,隻有無常鬼侯痛苦的呻吟聲於洞內飄忽回蕩。

“四爺爺,有些事兒總要麵對的。”王藥挪步上前,望向王風泣道。

“老四啊,公子總要知道的,說吧。”自眾人後方的甬道內邁出一道人影,遊落定睛一看正是王風惡,懷裏抱著一隻小黃狗。

他本是去山穀呼遊落兩人回去吃午飯,見山穀無人,就明白王藥應是帶著遊落來此了。

他將小黃狗隨意拋到地上,振掌擊在洞內岩壁上,本來昏暗的石洞驟然大放光明,宛若白晝。

猛然充盈的光線卻不顯刺眼,但遊落還是抬手遮擋了一下,再睜開眼,不由得深吸一口涼氣。

石洞巨大無比,洞頂好似一口覆扣大鍋,他所站之地恰在鍋沿處。

石洞岩壁上滿是泛著白光的蓍草,石洞中間有一座約三丈高的高台,高台四方有一順台階,高台中央懸浮著一口鐵棺,棺材四角各墜下一根血色鏈鎖,鏈鎖另一端嵌在一把瑩玉骨鎖上。

而在鐵棺兩側還懸浮著兩張石棺,石棺無蓋,卻有一道血線從石棺中引出,落入骨鎖鎖扣。

“這......?”遊落目瞪口呆,那明顯就是鬼族的祭法,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他一瞬間不是沒懷疑過王風泣等人被鬼族控製,所以他一直暗運著望“氣”之術,雖不能直接傷人,但可觀察每個人“氣”之變化判斷其是否有歹意,結果是幾人皆無。

王風惡神色黯然,負手而立,直直看著三丈高台,目色漸凝,鼻間漫呼出兩條灰色氣流,氣流如旋,落在地上,砸入石內,深不知幾許。

他頭頂本就隻剩幾縷銀發,飄然而落,無火自燃,化為飛灰,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就像被吸盡血液的幹屍,搖搖欲墜。

“三哥。”王風泣驚叫,豁然起身,一步邁出瞬至王風惡麵前,抱著王風惡那隻剩下皮包骨的身體。

“為什麼?三哥,都過去了,隻剩下一個月就可以出去了。”王風泣雙眼通紅,眼中布著眼淚嘶聲問道。

遊落隻是想知道師父去世的原因,跟著來此,卻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木然呆立原地。

王藥似乎早料到會如此,神色雖悲卻不慌亂,從荷包中摸出一顆黃色藥丸塞入準備給王風惡服下。

王風惡眼中無悲無喜,艱難抬手攔住王藥,虛弱道:“藥兒,不用浪費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

王藥依舊將藥丸塞入王風惡嘴中,平靜道:“不會疼。”

王風惡嘿然一笑,卻比哭還難看,然後服下藥丸,然後看向王風泣,氣若遊絲道:“老四啊,這件事我不做,你難道不做?”

王風泣囁嚅著,本能想反駁一句,又不得不承認王風惡說得對,他確實有那樣的想法。

“你也別愧疚了,鬼域瓦解之時必是一場惡戰,你當好生護衛公子安危。”王風惡本想笑一下,卻想起他怎麼笑都不好看。

“你是說......?”王風泣本就有所猜度,隻是沒想到情況似乎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咳咳,大人的身份擺在那兒。”他不停咳嗽著,仿佛下一秒便會斷氣。

王風泣一愣,比之王風惡,他的眼界確實淺了些,畢竟他出生時那一批老家夥已經死絕,鬼域大戰已接近尾聲。

“公子,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王風惡似乎這時才看到遊落,言語已有些不清。

遊落忙蹲下,他方從茫然中回過神來,不知怎麼竟又有一人要離去嗎?

他悲聲道:“三爺爺,您講,我聽著呢。”

“唉,這輩子都笑不得啊!”他抬手拂在臉上,眉須皆落,隻剩光禿禿一張幹癟的臉皮,更填滑稽,眼中滿是希冀,“公子,我知道你更加糊塗了,但是請相信我,不要知道這件事,鬼域瓦解後就離開,然後隱姓埋名好嗎?”

遊落神色凜然,不知道王風惡會突然說出這一番話,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站在旁邊的王藥嗤道:“這件事你們瞞的過去嗎?”

王風惡默然,王風泣狠狠瞪著王藥:“王藥,過分了。”

王藥輕蔑一笑,厲聲道:“不是你們造的孽,無底爐被王過趁虛盜走?遊爺爺會被潛入的幽犬分身逼得擊潰本源?三色瓦會落在四叔手裏?這一切,不都是你們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