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大姨媽,想來就來,要走就走,從來不管你是否準備好,有時候措手不及得讓人抓狂。
石塘鎮上風風雨雨,日出日落,轉眼間,又一個八年過去了。
後街的很多店鋪都已經換了新東家,各種各樣新奇古怪的店麵層出不窮,唯一沒變的,還是那街尾最角落的鐵匠鋪。
褚弈的頭發更長了,已經有些長發及腰的感覺,臉上胡渣也變成了濃密的大胡子,從外表上看,的確蒼老了不少。
藍若天現在已經很少來了,最主要是沒時間。當年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現在已經長成帥小夥兒了,今年也上了初三,所以近一年基本上都在玩命兒的衝刺中考。
當然了,那混小子肯定沒有變成愛學習的好學生,隻不過褚弈和他有個約定而已。
褚弈已經有些年頭兒沒有喝到他偷的酒了,他老爸年紀漸大,黑幫這碗熱血飯也慢慢有些力不從心,近年似乎有些式微,上門送禮的人也幾乎看不到了。
隨著國家對沿海城市的發展,河口市乃至於整個玉海省,近年來人口急劇猛增。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自從一位黑幫的大哥在鐵匠鋪裏定製了十來把開山刀之後,褚弈的生意倒是火了起來,畢竟與普通的砍刀相比,褚弈鑄造的刀雖說成本略高,但的確適合打架砍人。
對於別人是不是拿自己的刀去做些傷天害理的勾當,褚弈也懶得去管,就算不賣刀給那些黑幫混混,難道他們就從此不再砍人了?
後街上,基本每到早上8點,鐵匠鋪子必然會定點兒的傳來敲打聲,對於一些住在後街上的上班族來說,現在似乎連買鬧鍾的錢都可以省了。
“鐺...鐺...鐺....鐺....”。
這段日子以來,褚弈一直在趕製一筆單子,好在已經沒剩兩把了,快到中飯兒的點兒,褚弈剛鑄好最後一把,客戶倒是踩著點兒來拿貨了。
幾個打扮這花裏胡哨的小青年,晃著膀子走了過來。見到褚弈剛好在門口,其中一個帶著個蛤蟆鏡,染著黃頭發的小夥子嬉皮笑臉兒招呼道:“嘿,啞鐵匠,我老大定的刀好了沒?”
褚弈點了點頭,轉身進屋提出兩捆鐵絲纏繞好的刀具來,總共36把。
伸手在刀鋒上小心翼翼的摸了一把,黃發小青年不禁一陣嘚瑟道:“嘖嘖...果然比咱們買的那些破爛貨好多了。”
“來...來...都掏錢。”確定數量沒錯後,黃發小青年揮手對身後的幾個小弟示意道。
“這...”。楞了愣神兒,一個打著耳釘的瘦小夥子弱弱問道:“強哥,老大不是給過你錢...”。
“啪!”黃發小青年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哎呀,強哥別打了,我這就掏...”
“就你丫的話多。”沒好氣的收回手,黃發小青年繼而又撇向另外幾人。
幾個明顯剛入行的愣頭青,縮了縮脖子,趕忙從口袋裏掏出錢,然後遞給褚弈。
都是一些十塊二十的散票子,倒是那挨打的耳釘小青年最多,竟然有三四百塊。
“給。”沒好氣的往前一遞,眼看邋遢鐵匠伸出髒不拉幾的手來接,這小子卻忽然一下收回手,一把票子頓時散落一地。
瞅這模樣,明顯是想給褚弈找點兒不自在。
可耳釘小青年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臭鐵匠還沒激動,一旁的強哥頓時火冒三丈。
“我靠,你他娘的找死啊!啪!...啪...”
“哎呀...強哥,強哥,我錯了...”臉上一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兒,耳釘小青年趕忙哭天喊地的躲到一旁幾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