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劉遠強的母親也已經睡下了,這一晚,劉遠強並沒有去見盧哥。三個人趴在陽台上,一人叼著一根煙,似乎在談論著什麼。
“亮子,你想沒想好啊,到底有什麼辦法啊?”劉遠強咳嗽著說,這一晚他都處在惶恐與不安之中,卻又無可奈何,隻得一個勁的抽煙。
“我清楚你們的感受,是不是感覺連人生都不是自己的了。”唐亮吸了口煙。“一張欠條看起來輕飄飄的,卻可以把人壓得死死的。”
唐亮這麼一說,劉遠強和趙國建頓時不說話了,唯有低著頭暗自歎息。
“我倒是有一個計劃,隻不過實行起來有很大風險,成功了我們就能把借條收回來。”唐亮道。
“什麼計劃?”劉遠強急切的問道。
“強子,你有沒有…有文化的朋友?”唐亮問道。
“有,你不就是麼?”劉遠強答道。
“我是說,有沒有比我讀的書還多的朋友?”唐亮又問。
“書,我那裏有的是啊。”趙國建喃喃的說。
“趙叔,你那些愛情動作類型的書還是留著自己看吧,我這可說正事兒呢?”唐亮簡直要翻白眼兒了,心說,這猥瑣男也不看都什麼時候了。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一個,而且他和我那債主還有點關係。”
“那再好不過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踏上了尋找‘文化人’的旅程,從劉遠強的口中,唐亮得知這個人叫文歧,高中時代的他曾是老師眼中清華北大的苗子,可高考那天他卻沒有到,也就是說他放棄了高考。
原來,文歧家境平寒,父母都是農民,底下還有一個妹妹,當時他即使考上了大學也沒有錢去讀,於是他選擇了放棄高考,外出打工,把出人頭地的機會留給他的妹妹。
這幾年他什麼工作都做,甚至還做過追債的打手,劉遠強也是這樣才跟他認識的。現在他已經不再到處打人了,而是在一家修車廠修車。
由於地方比較偏僻,幾個人做個很長時間的出租車才到,看著計價器上快到三位數的車費,劉遠強眼淚都要下來了。
幾人進到修車場,劉遠強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指了指角落裏那個拿著扳手正敲敲打打的人說:“就是他。”
那人似乎也發現了劉遠強,站起來朝這邊擺擺手,道:“強子,你怎麼來了。”
這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修邊幅,一頭散亂的長發,一副大框眼鏡,一身髒兮兮的工作服。
唐亮也扶了扶眼鏡,心想,是不是那些腦子好使的天才都是這個樣子的。
文歧笑嗬嗬的走了過來,朝幾人打招呼,劉遠強正色道:“我遇上點事,想找你幫忙,這樣吧,一會出去,咱們聊聊,咱哥倆也正好敘敘舊。”
文歧點點頭,笑著答應了。
中午幾人找了一家小飯店,邊喝酒邊聊了起來。
“兄弟聽說你給放高利貸的韓大飛當過打手。”唐亮笑著說。
“嗯。”文歧點了點頭。
“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他有什麼平日裏的生活習慣,詳細點,最好一點也不要漏掉。”唐亮接著說。
“韓大飛這個人每天晚上都會去海天洗浴中心放鬆一下,而且每次洗完澡出來總是要到休息區按摩,而且一定會叫一杯咖啡,因為他晚上要打麻將到半夜。”
“那他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朋友,比如說醫生什麼的?唐亮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