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妮點點頭,沒有多問,徑直走了。
陸修忽然回過頭看了一眼屋子,眼神中有種諱莫如深的神色。
他打開門,折返回去,站在外屋。
洛冰和平萍兩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眼見著那半道門簾後麵,已經隱隱見到一雙穿著馬丁靴的腳了,隻要他一掀開門簾,立馬就可以看到她們躲在裏麵的驚恐模樣。
平萍順手想要去搬一旁的小桌子,奈何桌子很重,不順手,她又換了一旁的枕頭,預備隻要等著那人一掀開門簾,她就把枕頭砸在那人的臉上,趁著這個功夫,她們倆拔腿就跑。
洛冰的手上是昨晚撿的木棍,很粗,打人足夠了。
兩個人神色警惕地盯著門口,就等著出棍和枕頭。
那雙腳忽然在門口停住了,停了兩秒鍾,打了個轉,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
洛冰跟平萍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洛冰繼續拿著棍子盯著門簾,平萍則是爬到窗戶口,借著窗戶口被貼起報紙縫隙的光看了一眼窗外。
陸修真的走了。
“他走了。”平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床上。
洛冰依舊握著棍子,久久都沒有鬆開。
“他發現我們了。”洛冰怔怔道。
“哪有,要真的發現了,怎麼不進來?”
平萍咬了一口果子,沒防被酸到了,急急地吐了出來,“呸呸呸,怎麼這麼酸?”
洛冰皺起眉頭,陸修這個人,生性多疑,要是哪怕發現了一點兒疑點,他也會掀開簾子進來看看的,剛剛他分明已經發現了什麼,沒進來,恐怕有別的原因。
還有,他們說的什麼回來了?誰回來了?
洛冰陷入了沉思。
正想著,門口忽然又是一陣響,這次的腳步聲是直接朝著裏屋來了的。
洛冰甚至來不及思考,提起棍子就朝著掀開門簾的人揮舞過去,而平萍也是,一枕頭直接扔了出去。
“你倆幹什麼?”顧曉珺一手擋住了洛冰的棍子,皺眉質問道。
付淩雲則是抱著平萍的枕頭,一臉的茫然,手裏麵的果子掉了一地。
洛冰鬆了一口氣,“是你們啊,我還以為是陸修。”
“陸修?”顧曉珺眼神一凜,“你見過陸修了?”
“你也見過了?”洛冰怔了怔。
四個人坐進裏屋,除了平萍旁若無人地啃果子之外,他們仨正忙著分析陸修的心理。
顧曉珺說她跟付淩雲兩個人分明就是被陸修發現了的,他們倆躲得那個地方實在是不夠隱蔽,那麼多樹,偏偏爬了一顆沒什麼樹葉的,略一抬頭就能看見他們。
“你倆幹嘛爬那棵樹?”洛冰問道。
“樹葉少的,果子甜,野人說的。”顧曉珺指了指野人,“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在樹上。”
付淩雲撓了撓頭,帶著濃厚的鼻音,甕聲甕氣道,“找吃的。”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陸修怎麼發現你們了?”洛冰並不在意付淩雲為什麼跑出去了現在。
“野人把果子扔他頭上了。”顧曉珺再一次看向付淩雲。
“不……小……心。”付淩雲急急地解釋,
“故意的。”顧曉珺冷冷地掃了付淩雲一眼,“但是就這樣,陸修頭都沒抬一下,就走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洛冰皺起眉頭,這的確是很古怪的一件事。
“管他呢,現在反正我們都好好的啊,也許那個什麼修是個好人啊。”平萍嚼著果子掃了她們倆一眼,滿臉的無所畏懼。
洛冰歎了一口氣,幽幽道,“這島上,沒有所謂的人。”
他們可以自相殘殺,他們可以威逼孤兒寡母,他們可以把人命當成兒戲,他們身上都是鮮血,手裏都是人命。
平萍打了個嗝,被洛冰的這個說法給嚇到了。
這島上的人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付淩雲的神色微微一變,低著頭默默地吐了一口氣,神色有些冷。
“這裏,以前,不這樣。”
很少聽見付淩雲主動說話。
所有人都是一怔,齊刷刷的看向付淩雲。
他的嗓音很艱澀,看得出來他努力讓自己的發音更加清晰,但是很艱難。
洛冰從櫃子裏麵翻出紙和筆遞給他。
“你在這兒生活過?”
付淩雲點點頭,“嗯。”
“四年前?”
“嗯。”
“被島上的人陷害的?”洛冰快速地問著,試圖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出來。
付淩雲主動坦白自己的身世,這讓她覺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