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逍看到了蜂鳥,而蜂鳥自然也看到了陳逍血跡斑斑的模樣。
她不理會周遭的警察,徑直走到了陳逍的麵前,伸手檢查著陳逍的傷勢:“怎麼弄成這樣?”
陳逍笑道:“英雄救美,賺眼淚的。”
蜂鳥嘖嘖了兩聲,發表著不滿:“沒本事就老老實實扮狗熊,你現在這幅德性,要我怎麼向隊長交代?”
但蜂鳥到底嘴硬心軟:“咱們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你沒中槍吧?”
“沒有。”
“那還好。”蜂鳥也不顧交代什麼,直接拉上陳逍,就往外麵走了。
就跟進來時候的情況一模一樣,旁邊的警員自覺地散開,也沒人去攔他們。
廣衛海一臉疑惑還沒聽到解釋,結果這和案件相關的人又要被帶走了趕緊出聲:“喂,等等,這位同學接下來會由我們的人帶去醫院檢查,檢查完了之後我們還要請他錄一份口供,你不能現在擅自地把他帶走。”
廣衛海本來還想詢問蜂鳥的,結果後者聽到聲音還真的站住了,她迸發出了與長相完全不匹配的氣勢,甚至壓過了廣衛海一頭:“廣副局長,關於這件事情我想待會會有人打電話給你說明的,而現在,我要帶我的人離開這裏。”
廣衛海一愣,這小姑娘竟然認得自己?
但他還沒來得及從嘴裏說出一個不字,蜂鳥已經和陳逍走遠了。廣衛海招呼著附近的警員想要把他們攔下來搞清楚來龍去脈,卻被旁邊的龐遠一把拉住。
“別,廣隊,這個是上麵派來的人。”龐遠朝廣衛海的耳邊湊了湊,壓低了聲音。
“哪的人?”
“公安部特別行動組。”
報出這個名字,廣衛海的表情像是剛被人從後腦勺敲了一悶棍,懵懵懂懂的,他有些不敢相信:“就剛才那小丫頭片子?”
“噓噓噓……”龐遠趕緊壓住了廣衛海的聲音,他還心有餘悸地往樓道口探了一眼,發現蜂鳥和陳逍的身影已經不在之後,才放平穩了情緒,說道:“我說廣隊,你當時是沒看到,那丫頭一腳飛起來有兩米高,直接把嫌犯給踹暈過去,人家功夫好著呢……而且證件給我看過,確實是公安部的人,她撥的電話是咱們鄭局的號碼。”
“鄭局,他不是去京城開會了麼?”
“鄭局的聲音我會認錯嗎?他還叫我名字了。鄭局說了,這事咱們辦得好,大功一件,還有……”
“還有什麼?”
“叫我們特別行動組的事情別過問,錄檔案的時候就當他們都不存在。”
廣衛海和龐遠對視了一眼。
他倒是一時間想明白了很多事,為什麼今天公安部的副部長親自打電話來叫他來查這什麼語焉不詳的案子了。原來以為是個吃力不討好的無頭公案,沒想到竟然是白白送到手上的功績,現在回頭想來,裏麵竟然有著特別行動組的影子,估計一開始發現線索的就是他們的人。
算了,既然扯上了這個國家設立的秘密組織,廣衛海為了不被請到小黑屋去喝茶,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正這麼想的時候,廣衛海的手機響了。
廣衛海一看號碼,倒是有些陌生。
現場有好多事情要收尾,邊上的龐遠招呼了廣衛海一下,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廣衛海朝著沒人的地方踱了兩步,然後接起了電話:“喂?”
當他聽到電話對麵的聲音之後,臉上輕鬆的表情便消失了。
通話隻持續了短短的半分鍾,而且一直是對方在交代事情。
末了,廣衛海答了一句“我明白了”之後,掛了電話。
廣衛海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給自己點了根煙,他的目光穿過了不停在現場忙碌的身影,落在了那三個帶上手銬,被控製住的案犯身上,然後緩緩地吐出一陣煙霧。
月光下的另一邊,是陳逍和蜂鳥。
陳逍簡直不敢相信,載蜂鳥過來的車是她在路邊劫的。
“我這叫緊急征用,華夏公民有義務在情況危急的時刻協助警員辦案,我介意你去多讀讀法律。”蜂鳥狡辯說。
“可剛才司機說當時你拿著槍指著他了吧?”陳逍吐槽道。
說來這位三十來歲的司機還真是配合,蜂鳥進來找陳逍的時候他就一直老實巴交地等在外麵。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發什麼劫匪在我住的旅館,速來支援!我需要這麼急麼我?”蜂鳥一提起這事,立即火力全開,陳逍也不是不能夠理解在江市打車的痛苦:“而且好不容易打到車了,竟然拒載,不要太小看國家執法人員喔。”
“不敢不敢。”陳逍笑道。
陳逍其實心裏想說,就蜂鳥這個體型要讓別人相信是執法人員難度也太高了一點。
“而且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拿槍指著別人了。”
“這不是司機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