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想到他剛才自稱父皇,應該是苻堅的兒子無疑了,隻是還不知道來人的具體身份,又斟酌道:“以你的身份,勢力,不該不知道我那天遇了刺,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說到這裏,無雙又仔細看看苻宏的表情,見他有話要說又欲言又止,躊躇半晌終於出口:“阿璧,這話,我本不該到處講,但以你我之間的交情,說給你聽又有何妨呢!”
見無雙認真聽著,苻宏又繼續說道:“你瞧著明麵上我這個太子做的風光,其實不然,我先問問你,曆朝曆代是否皇位最是凶險?”
無雙略一想想,都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曆朝曆代,能穩穩坐住那個位子的,要麼是有真本事,要麼是缺少兄弟親戚。可此時的苻宏,這個未來的皇位對他麼……看他興趣並不在此,便是沒有守這江山的真本事,且他還不鮮兄弟,無雙暗忖,苻宏這東宮太子,比起苻堅的皇位,的確凶險許多,因他沒有他爹的雄才大略,但無雙聽著苻宏接下來還有話,便也沒有多說,於是順從的點點頭。
果然聽得苻宏繼續說道:“其實不然,最凶險的,是東宮。”苻宏低著頭,無雙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他又接著說道:“東宮之位向來危險重重,父皇既能立我,亦能廢我,何況我還有那麼多虎視眈眈的兄弟!”
無雙突然有些同情他,瞧著他的品性習情,和李煜一般,怕隻能端端的歎一句:隻恨生在帝王家!
無雙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隻好用手撫撫他的後背,聊以安慰。
苻宏又道:“那天父皇盛怒,將你判了杖刑一百,我苦苦哀求,父皇都沒鬆口,慕容衝也跪地求情,我們倆終於求得父皇將刑罰減半,後來父皇就讓我罰跪,我一直跪在秦川大殿,跪了兩天,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遇刺的事”頓了頓,又不解道:“身為父皇的親身兒子,他都怒極讓我跪了整整兩天,不知道那件事父皇有沒有責罰慕容大人……”
無雙疑惑,那日芸姑告訴她的是隻有慕容衝替她求情,沒提到還有苻宏。
想了想,大約明白了。
芸姑大概是想讓自己對苻家的人都死心,斷了自己的念頭。這個念頭,大概就是芸姑誤會自己對苻堅有意吧。無雙想到這裏,略笑笑,又想起還有苻宏在,唇角邊斂起的笑意促地又收回去。
又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慕容衝,他那樣冷淡的人,竟也會為楊璧求情!
無雙愈驚奇,向苻宏問道:“我同他並不相熟,他為何要這樣做?”
苻宏收回看向地麵的目光,深深的看了無雙一眼,道:“你那天大聲斥責父皇,說亡了國的公主又有何顏麵來在仇人膝下承歡,還問父皇莫不是忘了多年前的舊情,說罷又跪地三呼對不起仇池王室,對不起九泉之下的父皇,對不起無辜死去的叔叔雲雲”苻宏說道這裏,頗為敬佩的看了無雙一眼,道“自父皇登基以來,你是唯一一個敢當著朝臣的麵指責了他還能活著的人。當然我一直也沒想通的是,你那天到底吃了什麼炮仗,讓人看來就是一副不要命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