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心念一動,脫出的銀鐲化回哮天原形,疾撲而上。高若蘭說:“怪,狗。”豬大仙說:“狗?”豬大仙回望之際,渾厚的肥臀已被哮天一口咬住,又驚又痛。
豬大仙回掌猛掃,但哮天見好即收,撕開褲管功成身退。肥大巨形外露,赫然現出一條卷曲的豬尾,渾身黑毛直豎。高若蘭說:“你的嘴。”豬大仙說:“呼,該死的畜生。”豬大仙說:“若蘭姑娘,我。”
二郎心想:嘿,自曝其醜的笨豬,再解釋也是徒然。高若蘭說:“豬。”豬大仙說:“別,別怕。”不怕才怪,豬大仙打回原形,豬頭豬相,這副尊容分明就是妖怪,高若蘭嚇個半死,當場昏去。
豬大仙說:“我是豬,不,我可以不是豬,其實我是天上神仙啊。”豬大仙語無倫次,急得掉下淚來。豬大仙說:“我很醜,但我很溫柔的,你不用怕我怕得要死,這樣,叫我太傷心了,嗚嗚。”二郎說:“勸你別弄醒她,多嚇一次,破了膽碎了心,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豬大仙溫柔細心地安置好高若蘭。悲傷隱隱化作一腔怒意。豬大仙說:“原來是你,三眼戰神。”
二郎說:“墮落神仙,我已不是三眼戰神,而你也並非天蓬元帥了,說得對嗎,豬大仙?”出動哮天神犬,可知二郎沒打算繼續隱瞞前世身份,打開天窗說亮話。豬大仙說:“人也好,神也好。”“你來破壞俺的好事,舊恨新仇一並算清,今日就要你變鬼。”二郎詭計得逞,雖令豬大仙出醜,卻同時惹怒了他,招致殺身之禍。
二郎說:“有話好說,我是幫你不是害你啊。”任何解釋聽進豬大仙耳裏,也隻是火上加油,二郎勉強硬擋,反震得身形後挫。從旁撲噬的哮天未及埋身,慘遭耙尾狠擊。
豬大仙說:“有話去找閻羅王說,死吧。”六千萬轉力量的一耙,猶如洪水猛獸般蓄勢待發,二郎不容多說,要保命隻有迎戰。
金山寺。天子李世民派遣魏征為金山寺送來尊貴榮耀和珍貴厚禮,誠意迎接拒封的玄奘領受大唐聖僧唐三藏的封號。魏征說:“啊,主持,怎樣了?”主持識可禪師說:“魏相見諒,玄奘,不,該是聖僧堅決拒封,還把自己鎖在藏經閣,老衲也拿他沒法,阿彌陀佛。”
魏征說:“本相已來了三次,今趟請不出聖僧受封,有負皇上,不敢回朝見駕了,所謂聖心難測。”突然,一人說:“逼他。”觀音像後,徐徐步出一道纏纏人影。正是那老乞丐。
魏征說:“是他。”來曆不明的老乞丐,神出鬼沒,指點迷津。老乞丐說:“去找皇帝來逼他,一定要把他的前世逼出來。”識可禪師說:“點出玄奘是金蟬子托世的就是施主,你意思是要令他五識開朗,醒覺前世今生,阿彌陀佛。”法明大師說:“聖僧,聖僧。”
玄奘的恩人兼恩師,十六年前收留孤兒的老僧。法明大師說:“聖僧啊,你出來吧。”法明大師說:“再拒朝廷冊封,恐怕會為金山寺惹來大禍啊。”玄奘說:“師父,我是玄奘,這裏沒有什麼聖僧。”法明大師說:“當今皇上金口禦封,是啊?非啊?都是你前世修下的福氣。”玄奘說:“我的前世修了什麼福,不得而知。”
玄奘說:“但,可能造過不少殺業,還是殺猴子。”玄奘說:“回寺後,它,惡猴,不時出現在我腦海中,望著我,很怨恨地望著我呀,今生它要來報仇。”
玄奘說:“如來庇佑,你這惡猴傷害不了我的。”孫悟空說:“和尚,大善如來的走狗。”“先殺了你。”
孫悟空說:“殺。”大善山中的大聖,竟也同時夢會五百年後金蟬子托世的玄奘,素不相識卻心靈相通,正是緣分。大聖王凶性有餘力氣不足,眨眼功夫便被押回地上,五百年的煎熬,令它變得衰弱不堪。小寶說:“你,還有力氣。”
小寶說:“佩服,我快餓死了。”孫悟空說:“吸我的血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小寶說:“是你大方,我可不客氣了。”
不一會,小寶拔出針管,身體明顯充血脹起。小寶說:“嗚嗚。”孫悟空說:“別內疚,我不介意,你還未飽肚,繼續吧。”小寶說:“是你害我的,我需內疚什麼?隻不過你的血越來越少,命不久矣,我們遲早也要死在這裏。”孫悟空說:“媽的,在我未把大善。”“碎屍萬段前,我絕不會死啊。”
五百年來,悟空的怒火從未熄滅過,對大善如來不知詛咒了多少遍。金山寺外,魔影重重,彌漫一片異樣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