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靜悄悄地走了,留下的傷痕不在耀眼。隻是在某個寂寞的夜晚隱隱作痛。
夢昕離開已有大半年了,銷聲匿跡。少其隻知道她去了上海。然而在上海的哪個角落不得而知。
少其常常拿著手機摁下她的號碼,可是總是出現讓人絕望的忙音。
他想也許她真的就這麼走遠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夜空常常可以寄托人類的思緒,少其總是在那有月亮的夜晚站在陽台上觀望。思念被無限的拉長。
周季還是班長,宣子變得很安靜,她不像以前那麼活潑了。
少其變得越來越離譜,他學會了抽煙喝酒打架,他常常和那些無業青年瞎混在一起。
宣子勸了他很多遍,他總是笑著答應回過頭來又忘的一幹二淨。
有一次少其在敲詐一個低年級的學生被宣子撞個正著,少其看見了她,低著頭想要離開。宣子衝上前,照著他的臉就一個耳光下去。
少其看著她,眼眶裏淚水在不斷打轉。
而宣子的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了,她說:“少其,你振作啊!”
少其咬了咬嘴唇,說:“你不知道我的苦衷。”
“有什麼苦衷就和我們說說啊,別一個人憋著。”
“你以為我想啊,可是上帝是不公平,他剝奪了我的自信。”少其哽咽著,強忍著淚水。
宣子說:“你好自為知吧。”然後拖著步子離開。
少其看著宣子的背影,很難過,他詛咒上天為什麼不給他一個健全的靈魂。
在宣子的背影被撕扯的模糊時,少其聽見宣子說:“夢昕她一直喜歡著你,隻是上天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然後宣子捂著嘴巴跑了去。
少其的心在一瞬間被抽空,他瘋狂的追上宣子,拖住她的手說:“你剛才說什麼?”
宣子望著少其,聲音顫抖著說:“夢昕得了白血病,她去上海就是為了治療。”
少其感覺身後有無數的大雁起起落落。
宣子接著說:“少其,這件事薑老師也知道,當副班主任是夢昕自己提出來的,她隻是想在最後的時候可以好好做點事,可是...”
宣子歎了口氣,望著發癡的少其不在言語。
少其忽然間抓住宣子的雙肩,使勁的搖晃:“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
宣子感到一陣深深的作疼,她掙拖少其說:“是她不讓告訴你。”
少其聽著就安靜了下來,他似乎很累,然後很溫和地說:“那麼她現在在哪?”
宣子說:“她馬上就要回來了!”
少其一拳擊在樹幹上,鮮血在指間流淌。
宣子看見了,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給少其。
少其看了一眼,沒有接過就走了。
朱紅色的地麵,落滿了樹葉。遠遠的地方校清潔工將樹葉掃成一堆堆,然後點燃火。白色的煙塵伴著夕陽的餘輝映照在人的臉上讓感覺到一種超越凡塵的溫馨,蒙蒙朧朧的。
少其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能被強迫症打敗。
在每次他犯病的時候他總是咬著自己的手臂。他知道這樣也是沒用的,可是他還是那麼做了,盡管他的手臂常常青一塊紫一塊。他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要振作。
夢昕回來的時候是在深夜,風很冷,少其和宣子坐在長椅上直達哆嗦。
宣子想睡了,她斜靠在椅子上微微閉著眼,少其將自己的外衣披在宣子的身上,然後一個人在寂寞的大廳中來回走動。他想起了這麼多天大家一起走過的日子,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夢昕在淩晨一點的時候就會站在他們的麵前,少其忽然間有點難過,有些害怕,他怕見到那雙曾今哀怨過他的眼睛。他抬頭望著明晃晃的日光燈,空蕩蕩的大廳讓他渾身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