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的裏麵,有著一張木板床,床邊站著一個光著膀子的男子。
床頭,靠近屋裏的內側,放著一口水缸。
水缸裏麵“咕咕”地冒著血泡,深紅色、粘稠的血液裏麵泡著一個嬰孩。嬰孩的身上血糊糊的一片,嘴巴大張著,裏麵露出尖牙。
血泡破開,血氣朝著嬰孩的嘴裏麵鑽。
那個嬰孩就是鬼嬰。
吊燈有點暗沉,血氣翻動間,屋裏麵紅乎乎的一片氤氳。
我師父馬宏濟手裏麵攥法器鈴刀,扁平的刀口朝外,對準了水缸裏麵的鬼嬰。
而光著膀子的男子則擋住了我師父馬宏濟。
“你讓開,你的孩子已經不是人,是一個鬼嬰!”
馬宏濟朝著光膀子男子沉沉說道,目光裏麵泛著冷色。
男子手裏麵抓著一根鐵棍,沒有後退。
“不!我兒子是老婆生的,他怎麼會是鬼嬰!你不要胡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跑到我家來?”
馬宏濟冷峻的臉上泛起一絲淡漠,不快地說道:“我是閭山道士,難道你還看不出你孩子身上的問題嗎?他雖然暫時擁有了肉身,但終究已死,你要是養著他,隻會適得其反,還會害了你自己。”
男子卻怎麼都不讓開:“不可能!這孩子就是我老婆生下來的,甲道長已經幫我和孩子做了血緣鑒定。這孩子是我的骨肉!!”
“你給我出去,不然,我就動手了。”
男子長得不難看,但是那雙眼睛瞪起來的時候,就好像是牛眼一般。
“哼!執迷不悟!”
“我且問你,你老婆可是叫魏霞?你們這個村可是叫‘王集子村’?那個給你和鬼嬰鑒定血緣的道士,可是叫甲學林?”
男子聽了我師父的話,神色略微一變。
他很吃驚:“你知道甲道長?”
我師父癟癟嘴,沉聲說道:“當然知道!那個甲學林是我師兄,他已經被惡果纏身,犯下大忌,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可是男子卻還固執己見,堅持道:“不!不會的!......甲道長慈悲為懷,是在幫我們家。他怎麼會是惡人?小子,雖然你道出了我老婆和甲道長的名字,知道這裏是王集子村,但那又怎麼樣?”
“我是不會準許你傷害我兒子的!”
我師父被男子的話激怒:“這麼說,你還要執迷不悟嘍?!”
男子卻是眉目立起,怒聲道:“什麼執迷不悟,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小子,你快點給我出去,不然,老子和你拚了。”
男子顯然也不知道我師父馬宏濟的身份,隻是從麵容上,把他當成了一個小年輕的。這才稱呼他為“小子”。
我師父冷哼一聲,腳上踏著罡步,就打算先繞開男子,先去收拾那個鬼嬰。
但是不成想,光膀子男子卻是掄起鐵棍就朝著我師父頭頂砸去。
“特麼的,老子和你拚了!......你想害我兒子,你才是惡人。”
男子這個時候很護犢子,完全沒有聽進去我師父馬宏濟的話。
而那個鬼嬰,他的血目中,也是閃爍出猙獰的目光。
但是目光中卻帶著一點對我師父馬宏濟的忌憚。很顯然,先前在牛角山樹林裏麵的時候,我師父的法器鈴刀,傷到他,已經讓他知道了我師父的厲害。
眼見鐵棍掄來,我師父馬宏濟身體並不閃躲,直接朝著男子衝去。他的速度超快。
在男子的鐵棍尚未落下,我師父的手指並攏,一下子就點在了男子的腋下。
腋下是什麼穴位我不知道,就見到男子痛叫了一聲,然後他手指一鬆,手上的鐵棍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