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樓餐廳裏麵收拾著剩餘食物的老管家聽到聲響,拿著盤子的手顫了顫,不禁的抬頭歎了口氣。
這別墅的隔音效果還不錯,他的耳朵本來就不太好用,仍然能夠聽到聲響,根本就不敢想象江寒用來了多大的力氣來發泄。
而被江寒一步步逼退的俞默笙卻是瞪大了眼睛,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球直勾勾的一動不動,目光已經渙散,雙耳充鳴,腦殼子裏麵都是嗡嗡的聲響來回的碰撞。
“我……我……”
一雙紅唇微張著,卻說不出來完整的一句話。
江寒這是怎麼了?他為什麼這麼生氣?難道真的就是她今天在車中所說的那樣嗎?他江寒嫌棄自己髒,他江寒因為自己給江家抹了黑,帶來了不好的影響……
“對……對不起……”
俞默笙下意識的道歉,而江寒眼中的怒意卻已經滿溢而出,並沒有因為這簡單的三個字而又半分的紓解,伸手將她的兩條胳膊禁錮在身後,江寒俯下身子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說道,“你不是很能耐嗎?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你一步步走近姚昕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會發生什麼?嗬。”江寒的話鋒一轉,便就帶到了姚昕的身上。
眼眶中的淚水一瞬間便就凝聚更多,但是不知為何心中會有一絲的不爽,抬起頭眼眶中的淚水便被甩了出去,汩汩流下。
“我就不該去問!我就不該去相信你的青梅竹馬!”一句看似滿是悔意的話語,卻被俞默笙說的全是點著火藥的怒氣,“所以你心疼了吧?江寒,你後悔了吧?還說著什麼我是不是小三你知道,你知道!你當然知道!”
瘦弱的肩膀顫抖起來,俞默笙快要止不住的啜泣,“我他媽的竟然傻的以為我不是小三!江寒,我其實就是吧?不然你怎麼不直接跟我說呢?你怎麼不直接說我不是呢!我被為在人群中被罵的時候你是不是看著很解氣?”
俞默笙突然的有些無力,她雙手緊緊的抓著江寒的袖子,整個人幾乎快要彎成了九十度,“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我以為你還會相信我,然而你什麼都沒說。就算所有人都要我去躲,我以為你也會陪著我堅持……大叔,其實我錯了吧?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姚昕是喜歡你的,你是她的世界啊……我是你們的小三吧?是我破壞了你們,我才是最壞的那個女人!”
俞默笙的眼淚一顆顆的砸到地板上,開出一朵朵的水蓮花,而江寒卻緊緊的攥著拳頭,低垂的眼瞼將哭泣的女人盡收眼中,一顆心像是被剖開揉碎又被胡亂的塞回去一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沙啞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他喜歡姚昕?這簡直就是笑話!
曾經地姚昕就像是曾經的江寒一樣,都死了,死在過去了,而新的江寒,今天才真正的認識新的姚昕。
“以後你離她遠一點。”
江寒話音剛落,感覺到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一晃,俞默笙倏然間支起了身子,淩亂的發絲貼在臉上,一天沒有吃東西的她更顯憔悴狼狽,嘴角抽動著想要笑但好像已經失去了控製表情的意識。
那轟然墜地的感覺竟然跟收到慕以然跟俞可嵐結婚請帖時候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那如果是想要殺人的憤怒的話,那麼現在……
她連憤怒的欲望都消失不見了,自己仿佛能夠感覺到身體裏麵的什麼東西迅速的流失,踉蹌的從地板上撐著身子站起來,囁嚅道,“大叔,我們離婚吧?你就行行好,放我走,好嗎?”
纖瘦的身影從泛著銀光的噴泉朝著自己跑來,江寒的身上便就緊緊的貼著一個溫暖黏膩的小獸,那小獸甜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大叔,除非我還完你的錢了,除非我遇到危險了,否則誰也不能幹擾我們的合同把我分開是不是?”
“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是不是?”
“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江寒牙關緊閉,脖頸間的青筋暴起,一雙眼中滿是心碎,俞默笙,你的話就這麼的脆弱?竟然能夠隨隨便便的就把離婚這兩個字說出來?
多少年一個人的獨處,讓江寒似乎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心痛的感覺,但是俞默笙你真是好樣的!三尺冰凍的寒潭似乎頃刻的炸裂,寒錐刺骨的冰水迸發出來,江寒微微仰著頭,眼眶裏盡是酸澀,他想要什麼?
他想要的不過就是俞默笙能夠依賴他,能夠撒嬌一樣的拉著他的衣服,甜甜的一句,“大叔,幫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