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為了大賽做準備,也許是我真的喜歡上了林俊傑的那首《一千年以後》。無論是在工作中的時候,還是下了班在陽台上洗衣服的時候,嘴裏就不自覺地哼著它的旋律。真到有一天和梅子一起壓馬路時,我不自覺地又哼起了那首歌,梅子笑著問我是不是林俊傑的《一千年以後》。原來,她也會唱這首歌,而且唱得比我還好。在這之前梅子跟我說她原來是在長安鎮的一家電子廠,後來和她的老鄉銀娃一起進了這個廠。梅子無意當中聽到了這首歌,便被它優美的旋律吸引了,很快就學會了。後來,每當她們去玩時,她就教銀娃唱這首歌。說這話時,梅子的睫毛翹翹的,有一點小孩子般的得意神情!夕陽西下,梅子在暮色中顯得越發地可愛。她的神情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嘴角似乎時時都洋溢著兩個淺淺的酒窩。
初賽很快就到來了,而地點就安排在U棟。
我剛來到現場就被挑了上去,簡單地介紹之後,音樂在適時地響起。聽著熟悉的旋律,我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張熟悉的麵孔,遺憾的是我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剛開始的時候,我很投入的演唱,可是到了最後的副歌部分,我忽然發現自己唱不上去了。最後,完美的謝幕!人群中還是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我走出了U棟,上班去了。
“嗨!帥哥!聽說你參加那個大賽了,情況怎麼樣?”還是二姐的消息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我的事。
“還行吧!掌聲挺熱烈的!”我說道。“怎麼了三線的那個人我怎麼不認識呀?田娥呢?”
“她呀!她被開除了!她想辭工,可是章弟梅不讓,她就和她老鄉一起代刷卡,就雙雙被開除了!”二姐心不在焉地說。“反正現在也是人心惶惶,無心事事!如果廠裏不采取措施的話,會有更多人效仿的!”
“這又不能怪別人,別人想走已經給他打了招呼了,是他們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還有一個月的工資拿嘛!”我分析道,我倒是不是為田娥的做法可惜,隻是這樣做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嗬嗬!你以為這個廠子的老板是開慈善機構的呀!那是要扣錢的,你以為啊!”二姐道。
“進廠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家黑廠!”我感慨道。“隻可惜想全身而退時,已經不可能啦!”
“嗬嗬!那我們也辭工吧!反正又拿不了多少錢。”二姐道。
“哪有那麼容易呀!你看看章弟梅的臉吧,寫滿了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的滄桑與深仇大恨!你覺得還有可能嗎?”我笑道。
“你還笑得出來?”二姐又拿板邊丟我道。“中!”
“這一招倒是每次都用得樂此不疲啊!”我正色道。“能不能換點新花樣兒?”
“嗯,暫時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就第一個拿你試驗!”二姐忽然擺出一副小姑娘般的神情笑道。
談談笑笑中時間過得很快,對班的人很快就來站隊了。這也就意味著我們也要下班了,隻是今天好像少了某個人的問候,心擺的很是不自在。也許是快轉班了吧!心中的期待在壓抑中越發地瘋長,這也許就是人們常常說起的欲望。
轉夜班的第一天,下起了小雨。到處都是濕濕的,雨中的景色是灰蒙蒙的一片,就算是我站在四樓的鞋櫃邊上,也隻能看到遠處漸漸模糊的群山。每當這時我都會感到一點點的失落感,感歎人的渺小。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了一天又一天,今天上班時我換了衣服像平時一樣走進了車間。我總是感覺少了什麼,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於是,一直在發呆。
“你在想什麼,我是知道的!”二姐胸有成竹地對我說。
“哦?”我很好奇地看著她。“你倒說說看,我在想什麼?”
“你在找大姐是吧?”二姐很平靜地說道。“她自離了!所以今天沒有上班。”
“什麼?她為什麼要自離呀?”我奇怪道。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嗎?這個廠是留不住人的,來人走人很正常。”二姐一邊繼續手裏的活,一邊跟我說。“人嘛!都是想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哦!”我回答了一聲,繼續我的胡思亂想之旅。
“今天打到產量還是會下早班的!”二姐說道。
“哦!”我又回答了一聲。
“你今天怎麼了,怎麼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啊!”二姐笑道。
“我看他是害相思病的!”小不點也插話進來道。“看他心事重重的,肯定是在想某個人!”
真是的,我自己都不曉得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了。
下了班,和肖玉龍一起去了網吧上網。仍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肖玉龍一直笑我是不是丟了魂了。我對於他的嘲笑置之不理,繼續著自己的思維方式。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想一個人可以想到如此程度嗎?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這樣一個遊戲,跑跑卡丁車。以後的日子裏我便瘋狂地迷上了它,一去網吧我就會去玩這個遊戲。用它來填補我空虛的心靈,打發寂寞的時光。終於到了發工資的時候,才幾百塊錢。能做什麼用呢?二姐的那一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一直在我耳邊回響,這時我看到了一個培訓中心在招生,反正每天下了早班沒事做也不能天天跟肖玉龍胡混去網吧上網啊!我就悄悄地報了一個3DMAX的認證考試班,一下班就去練習。感覺充實多了,心也不再是空落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