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雖是農戶人家的女兒,穿衣粗陋簡單,但少女的清秀還是掩飾不住。此時見無痕咽下口水,不由一愣,移開雙眼看向無痕,見無痕那一雙漆黑明亮的大眼正巴巴的看著自己,不由臉上一紅,說道:”你瞧我做什麼?“
不料無痕居然伸出舌頭,在幹燥的嘴唇上輕輕一舔,笑道:“好香啊。”
小嬋心如鹿撞,繼而醒悟過來,他巴巴瞧著的不是自己,而是她手中的那碗魚湯。不由心中暗道:“我……我在想什麼呢?”
繼而輕聲一笑,說道:“餓了吧?你都昏迷快四天了,肯定是餓了。可也不能急,得慢慢喝。”
說完,將湯匙湊近唇邊試了試溫度,才喂向無痕嘴中。
無痕確實十分饑餓了,雖然他渾身沒力,甚至渾身疼痛,但腹中的饑餓卻是如此的真實。
幾口魚湯下去,無痕頓時感覺全身溫暖,也舒泰不少。看著眼前少女那晶瑩娟秀的臉龐,輕聲問道:“姑娘叫小嬋?是你救了我?”
小嬋輕輕點頭,說道:“我在河邊發現了你,背你回來的是二牛他們。”
“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小嬋愣住,還以為他要說感激救命之恩之類的話,正想說要他不要客氣呢,不料他卻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看著小嬋那驚愕的表情,無痕輕笑道:“原來你也不知道。”
“你……你自己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
小嬋覺得不可思議的問道。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將自己忘記的人。
便在這時,羅旺領著郎中前來,郎中看著雙眼閃亮的無痕,先是一愣,繼而撫著山羊胡驚愕道:“奇跡,當真是奇跡啊!他這樣的傷,竟然還能活下來,老夫行醫幾十載,可以說是聞所未聞啊!”
“那是羅吉伯父醫術高明。”
小嬋趕緊起身,放下手中魚湯碗,施禮見過郎中,說道。
“這丫頭,可是越來越惹人喜歡了。伯父的這點醫術,自己心中有數,醫個傷風感冒還行。像這種傷,分明是江湖中人才會致成的內傷,伯父哪有那個能耐?全是這小子命不該絕,自己挺了過來。”
郎中說著話,抓住無痕手腕,食中二指搭上腕脈,雙目微閉,仔細聽脈。
片刻後,鬆開手腕,叫無痕睜眼,轉動幾次,才起身道:“少年,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
無痕搖頭。
“那你還記得你是從哪裏來的嗎?”
還是搖頭。
“你家裏還有什麼人?”
繼續搖頭。
郎中慨然一聲長歎,他也搖頭道:“這種情況,老夫也是聞所未聞。查他脈象,雖然虛弱,但已經十分平穩,該無大礙。看他雙眼,也清澈無雜質,可見腦子也正常。可他為什麼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老夫隻能這麼推斷,他被人打傷,又掉入河水中,長時間昏迷,導致腦子中短暫失憶。所以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怎麼辦?”小嬋問道。
“先將他身體調養好,再做打算,到時我們再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他恢複記憶。可是,他身體虛弱,可是要不少補品調養,你們……”
小禪道:“沒事,我們會盡量給他調養的。”
老郎中看看小嬋,笑道:“小嬋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善良。那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你們隨時找我,我免費給你們出診。”
“謝謝羅伯父。”
小嬋將郎中送出房去,無痕則看著灰黑的房頂,喃喃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