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相殘
這一聲喊，無痕明顯感覺到了水樂人渾身猛然一顫。他看著那個四肢被鐵鏈鎖住的人，問道：“前輩便是水樂人的兄長，水樂天？”
那人忽然安靜下來，透過亂發的雙眼看向無痕，聲音幹澀的說道：“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人記得我的名字……”
每說一個字都要停頓一下，且發音不準，仿似舌頭僵硬一般。
無痕心中一寒，他記起了洛劍臣，也記起了羅泰和，他們二人也是因為多年不曾開口說話，所以說話十分生澀，也是一個字一個字說的。
按照竹林中老婦的說法，水樂天被關押已經十幾年了，說話生澀是必然的。
無痕道：“你的妻子曾經和我說，如果我能見到你，就讓我告訴你，她還好好活著……”
水樂天猛然一動，鐵鏈隨之“嘩啦啦”一陣亂響，他厲聲道：“藍芙蓉……藍芙蓉……她還活著？”
無痕神情一黯，說道：“原來是藍前輩，可惜了……”
水樂天雙臂晃動，厲聲道：“什麼可惜了？”
無痕轉眼看向水樂人，雙眼射出淩厲之色，說道：“晚輩今天上午方與藍前輩分別，中午返回，藍前輩便已經遭人毒手！”
水樂天猛然一甩頭，露出那張常年不見天日、蒼白無血色的臉，雙眼之中悲憤之色十分明顯，咬牙道：“畜生！你終歸還是沒有放過她……”
水樂人道：“大哥，你不要聽他胡言，嫂夫人……嫂夫人分明就是死在他們手上……”
無痕手中長劍一緊，喝道：“事已至此，你還要胡說八道嗎？”
水樂天突然仰頭發出一陣悲切的狂笑，說道：“水樂人，你還知道我還是你的大哥嗎？你為了能坐上五仙教教主之位，多次暗算於我，我見你是我的親兄弟，我忍了！可你這個畜生，連你嫂子都想染指，還利用她來威脅我！讓我上了你的惡當，被你關在這暗無天日的水牢中十六年，十六年呐……”
聲音越說越悲切，說完，幾句喘息幾聲，逐漸平靜下來，又說道：“好……好……芙蓉既然已經死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這十六年來，我受盡透骨釘之苦，每一天都生不如死！水樂人，你惡事做盡，終歸會受到報應的！”
水樂人啞然，他情知自己所作所為，水樂天對自己早就恨之入骨。他冷笑道：“水樂天，當年你我共同拿下五仙教，你可曾經有過讓我當教主的念頭？你我同時喜歡藍芙蓉，你又是否顧念過我的感受？父親生前，總是護著你，防著我，為什麼？就連府上的下人也隻記得你的好，見著我便繞著走，憑什麼？”
水樂天“呸”的一聲，說道：“為什麼？憑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當年你自己的所作所為！整日遊手好閑，好強鬥狠，仗勢欺人！父親說你幾句，你便拿下人出氣，甚至連自己的小娘你都敢欺負，你還算是人嗎？你不思悔改，還好意思問為什麼？”
水樂人還待說話，無痕道：“如此畜生，自然留他不得，待我放了前輩，讓你親手殺了他！”
說罷，左手食中二指並攏，出指如風，封住水樂人幾處要穴，使得他動彈不得。
然後身子一閃，兩聲悶哼響起，那兩名五仙教弟子手中的鋼刀墜入水中，同時也被封了幾處穴道，舉著火把猶如泥雕木塑，動彈不得。
“叮當”幾聲響起，伴隨著幾溜火花，鎖住水樂天的鐵鏈被玄天魔劍劈開，掉落水中，水樂天立即獲得了自由。
無痕左腳在水中一挑，一柄鋼刀躍出水麵，無痕接在手中，遞向水樂天。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點穴、傷人，斷鐵鏈，挑刀，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水樂人與那兩名五仙教弟子根本沒有看清楚，那柄鋼刀已經到了無痕手上。
水樂天雙手顫抖，生硬的接過無痕手上的鋼刀，看向水樂人。
水樂人甚至感受到了透過他的亂發射來的怨恨、陰冷的寒光。
水樂天已經失去武功，剛剛獲得自由的他甚至連站都難以站穩。他雙手緊緊握住刀柄，鋼刀不住顫抖，不知是他過於緊張還是因為他雙手根本無力握住。
鋼刀一點點的逼近，水樂人的臉上已經沁出黃豆大的汗珠。
“大哥……你我可是親兄弟啊，你不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