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婉婷輕輕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在雲棠島十五年,從來沒聽說過碧落心經,更別說見過了。”
秦燕君道:“或許,因為牽涉到雲棠島的安全,伯母隱瞞了此事也不一定。”
梅婉婷轉目看向他,淡然問道:“你也是認為,碧落心經就在雲棠島的,是嗎?”
語氣淡然,可秦燕君分明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一絲無奈。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為了一本子虛烏有的武林秘笈,便將我雲棠島二十三口人屠殺殆盡。要不是我僥幸逃出生天,此仇此恨,豈不永沉大海?”
秦燕君聽著她似乎平淡的語氣中隱隱透出的悲傷,無奈與濃濃的恨意,看著她那因為些許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柔弱的香肩,他真想上去輕輕摟住,給她安慰與依靠。
可他沒有動,他不敢。
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孩,其實內心無比的堅定。這個小女孩也顯得那麼的神聖不可褻瀆。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被她吸引了。
他甚至在心裏無數次的感謝上天,能賜予他這樣一個女孩,終將成為他的妻子。
他看到了她的難過、悲涼,自己也覺得難過、悲涼起來。
他甚至因此而忘記了自己來這裏的初衷,來這裏的目的。
他現在所想的,就是好好安慰這個柔弱的女孩,一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柔弱的女孩。
“妹妹不要難過,不管你的仇人是誰,燕君定然也要幫你找出來,讓他跪在你的麵前,任你處置!”
他聲音輕柔,卻斬釘截鐵。
榆錢樹上,秦楓的雙眼中露出了一縷寒光,一縷攝人的寒光。
一縷在平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到的,陰冷卻又充滿欲.望的寒光!
當秦燕君回到他父親的書房中時,秦楓手中正在把玩一柄劍,一柄寒光四射,看似鋒利無比的劍。
秦燕君看到了父親眼中淩厲的目光,他輕輕的地下了頭。
“你是嶺南秦家的唯一的嫡子,是嶺南侯的繼承人!難道你忘記了?”
語氣依然平緩,可停在秦燕君的耳中,字字猶如重錘,重重敲打在自己的心上。
“為了一個女孩,你竟然能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你若這樣兒女情長,怎能繼承我秦家基業!”
秦燕君一言不發,錘頭聆聽。
他不是不說話,而是不敢說話。
他了解自己的父親,了解這個在外人麵前和善卻又透著威嚴,慷慨且又大度,而在背後,卻又十分淩厲,權欲心極重,一心隻為秦家基業而嘔心瀝血的父親。
從情感上來講,他的父親是完美的。
因為他們是父子,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將來依然能像他父親一樣,屹立嶺南,甚至整個武林。
可秦燕君沒有這樣想,他也不需要這樣想。
嶺南秦家,武林中多麼顯赫的望族?有誰敢想到去撼動秦家的基業,就算敢想,試問天下武林,又有誰能真正做到?
秦楓因此認為他胸無大誌,終有一日,秦家會在他手中敗落。
所以他要未雨綢繆,他要為自己的兒子,為秦家的未來,計劃好一切,鋪墊好一切。
五年前,江湖就有傳聞,碧落心經由四絕老人羅泰和親自交給了已經死去了近十年的梅青雲。
當年的四絕老人,就是憑著碧落心經傲視群雄,就連當時有天下第一劍之稱的玄天魔劍洛劍臣也敗在了他的手下。
那一戰,武林震動!
那一戰,四絕老人羅泰和取代洛劍臣,成為了天下第一劍!
若是秦家能得到碧落心經,若是我秦楓,兒子燕君都學會了碧落心經,試問天下,誰人敢不正眼看我秦家!
他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帶著秦燕君匆匆去了雲棠島,拜見雲棠島主人——飄萍女俠秋棠。
秦楓與生前的梅青雲是八拜之交,是生死兄弟。
當他提出兩家聯姻後,秋棠沒有做太多的考慮,很爽快的答應了。定在梅婉婷十六歲那年,送去嶺南秦家完婚。
隻要梅秦兩家聯姻,碧落心經豈不就是他秦楓的囊中之物?
五年時間,注定是不平靜的。
何況雲棠島還有一本武林中人人夢寐以求的碧落心經!
若不是秦家暗中保護,讓不少覬覦碧落心經的武林中人無緣無故在大海中葬身魚腹,雲棠島早就不保了!
然而,幾年過去,隨著塵緣閣的突然崛起,血月教的逐步壯大,他漸漸的有了一種不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