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丁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無痕,趕緊進去稟告,片刻,嶽之重大步而來。
他站在門口,遠遠看著無痕,一言不發,眼神冰冷。
“無痕有事,要見嶽莊主,不知方便嗎?”無痕施禮道。
嶽之重看著無痕,眼中逐漸露出一絲怒火。
“你還敢來我翠柳山莊!”
說罷,反手自一名莊丁手中接過一柄單刀,大步向無痕奔去。
無痕先是一愣,但看到單刀帶著風聲當頭劈來,閃身避過。
“這是為何?”
無痕問道。他並不想動手,所以沒有拔劍,而是憑著自己靈巧的身法閃避。
嶽之重連續三刀,沒有傷到無痕分毫,怒火上湧之時,有人喊道:“大管家,莊主讓這位少年進去。”
嶽之重雖然心中不願意就此罷手,但既然嶽柳山傳話要見無痕,也隻得收刀,悄然讓開一旁。
無痕來到前庭大廳,見嶽柳山端坐正位,神情肅穆。
無痕施禮見過,嶽柳山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緩緩說道:
“說吧,你還來我翠柳山莊做什麼?”
嶽柳山語氣平淡,言辭之間,對無痕甚是不歡迎。
無痕並不在意,而是平靜說道:
“嶽莊主,翠柳山莊與長江幫針鋒相對,如今更是水火不容,各自都有不少損傷,不知嶽莊主可曾懷疑過,有人從中挑撥?”
嶽柳山寒聲道:“挑撥?何人挑撥?我翠柳山莊本就與長江幫勢不兩立,何須挑撥?”
“嶽莊主,據無痕所知,長江幫幫主葛長江與嶽莊主原本是至交好友,兩人早就達成了同盟。如今卻因為有人從中設計,讓你們反目成仇,難道嶽莊主從未懷疑過?”
“哼!葛長江,他算什麼東西!一個長江水盜,仗著自己手裏有幾百號人,便橫行嶽陽。若不是嶽某為了翠柳山莊基業,早就與他決裂了!如今,他居然指使他人謀害我的女兒,還理直氣壯的打上門來,我嶽柳山豈能容他!”
嶽柳山說得激憤,眼中冒出怒火。
無痕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見嶽柳山忽然冷冷說道:“我瞧你是葛長江派來的說客吧!你回去告訴葛長江,他若是怕了,便親自前來受死,我保證隻取他一人性命,不動長江幫分毫!”
無痕愕然。自己好心前來提醒,反被誤以為是前來遊說了。
他心中本想好了來時該怎麼說,可被嶽柳山這一段話,弄得無話可說了。
"他葛長江既然敢做下卑鄙無恥的事情,就不要害怕今日之報應!“
無痕看著他那充滿仇恨的雙眼,他知道,在嶽柳山的心中,已經完全被仇恨所充斥。
”嶽莊主,不管你信不信,飛針殺人的絕對不是長江幫的人。“
無痕說完,起身抱拳,告辭而去。
嶽之重叫人送無痕出莊,他看著滿眼怒火的嶽柳山,若有所思的緩緩說道:”莊主,之重以為,無痕所言,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嶽柳山緩緩平靜,看著嶽之重。
”哦,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之重認為,翠柳山莊與長江幫一直和平相處,二十年來,雖偶有紛爭,但每次都能輕鬆解決,從沒有像這次一樣兵戎相見!此次,莊主雖然拒絕與葛長江聯姻,但之重認為,葛幫主並不是心胸如此狹窄之人,怎會因此而謀害小姐?“
嶽柳山的眼神複雜,既有悲涼,又有疑惑。
他久久不語,死死的望著大廳外麵的那一縷陽光,心中暗暗回想著無痕剛才說的那些話。
”挑撥,他說的是誰挑撥?在這嶽陽地界,又有誰敢挑撥長江幫與翠柳山莊?“
他瞳孔緩緩縮小,眼神越發淩厲。
忽然,他睜開雙眼,眼中寒光大盛。
在他的心裏,隱隱浮現出一個人。
無痕走出翠柳山莊,顯得沒精打采。
原本陽光燦爛的笑容也消失不見,隻是那雙大眼睛,還是閃閃發亮。
他任由小毛驢緩緩走著,不覺到了湖邊。
他遠遠的望著停泊在湖麵的摘星樓畫舫,想到了晚上冷摘星和錦衣人說的那幾句話,還有冷摘星的屈指一彈所射出的細針。
”小猴兒,今天怎麼了?沒精打采的?“
他正在沉思,忽然傳來於三竿的聲音。
無痕循聲瞧去,見於三竿正扛著魚竿前來,遠遠的看著他。
他騎著毛驢緩緩過去,看著於三竿,一眨不眨。
”老狐狸!“
忽然,他咧嘴一笑,仿似心中所有的不快,隨著這一聲笑,煙消雲散。
於三竿被他笑得一愣,轉身往那個廢棄的碼頭走去。
“你是不是去摘星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