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歌愕然止步,看著無痕將一壇酒從頭澆下,全身淋了一個透。
”無痕兄弟,此事若不和他解釋清楚,這唐七和那隻驢一樣死強死強的,你們之間 的誤會,什麼時候才能消除?“
無痕緩緩坐下,此時的他,漸漸平靜下來。
”你也知道他強?現在穆雪受傷,他心智已失,和他解釋,他能聽得進去嗎?何況,他所說的,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穆雪之傷,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唐七需要發泄,就讓他發泄吧。“
莫歌也緩緩坐下,輕聲道:”兄弟好胸襟!可這樣也太委屈你了。“
無痕忽然輕聲一笑,說道:”說不上委屈,縱然委屈,又怎比得上穆雪受那一劍之苦?“
莫歌一聲長歎,輕輕搖頭。
”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們的誤會也終會有冰釋的一天,隻要穆雪沒事,這一切,算得了什麼!“
無痕忽然又陽光燦爛起來,微微一笑,抱住莫歌的酒壇,仰頭喝了一口,眼中閃亮如夜星。
莫歌一愣,繼而笑道:”這才是無痕……“
舂陵江上,畫舫的亭台上。
齊登靜靜扶欄而立,看著月色下波光粼粼的舂陵江水。
一名錦衣人悄然登上畫舫,遙遙肅然站立。
”稟副令主,今天桂陽城中,發生了一起拚殺。小姐被人重傷,生死不明。“
那錦衣人恭聲回報。
齊登巍然不動,沉穩如故。
”哦,小姐被傷,何人所為啊?“
”嶺南侯府少侯爺秦燕君。“
齊登緩緩轉身,看向前來回報的錦衣人,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嶺南侯府秦燕君!好!“
錦衣人顯然一愣,不知齊登為何突然叫好。
”傳令快刀門劉一刀,自明日起,全力追殺嶺南秦家的人。“
錦衣人更是一愣,遲疑道:“這……不需要稟報公子嗎?”
“小姐可是公子的掌中寶,秦燕君膽敢傷害小姐,那是在找死!此事不需要稟報,隻管執行就是!”
齊登十分自信,憑著他對公子的了解,誰若碰了小姐,那人必定就是在找死!
這可是他取悅公子的絕佳機會。
錦衣人恭應一聲,返身退下。
齊登緩緩轉身,雙手扶欄,抬頭看向天際那一輪皓月,忽然輕聲一笑。
桂陽城中斜陽巷,嶺南秦家的人便盤踞在這裏。
秦家來到桂陽前,便重金買下了斜陽巷中的一處大院,作為秦家在桂陽的據點。
此時的斜陽巷中,衛秋雨正緩步而行。
斜陽巷,原本住戶不多,秦家買下大院,又重金遣散了附近居民,讓原本冷清的斜陽巷更顯冷清。
小巷中空空蕩蕩,寂無一人。
衛秋雨雙眼深邃,他接到了公子的命令,刺殺秦燕君。
憑公子的本事,很快就定位秦家所在地。
此時,斜陽西下,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是殺手,也是劍客,名聞天下的秋雨劍。
當他得知秦燕君也是用劍時,心中莫名興奮。
他隻希望,這個秦燕君,秦家的大少爺不要太草包,能讓自己的秋雨劍多使出幾招。
他也是唯一一個喜歡在斜陽下殺人的刺客,何況,這條小巷就叫斜陽巷。
所以他認為,秦燕君到這裏,就是等著他衛秋雨來殺他的。
驟然,一聲兵器交擊之聲傳來,在這寂靜的斜陽巷中,格外清晰。
他拔身掠上小巷一側的房頂,循聲潛去。
前麵不遠處,兩人正在拚鬥。地上,赫然躺著兩具屍體,鮮血流了一地。
兩具屍體皆是錦衣華服,雖然已經死去,手中依然握著長劍。
兩名拚鬥之人,一人使劍,一人使扇。
劍是秋水劍,古樸無華,但寒光隱現。
扇是鋼骨扇,比一般紙扇要長幾分,展合之間,隱約可見扇骨扇麵皆是精鋼所製,扇緣鋒利無比。
使劍之人雍容華貴,一看就是富家公子。但他劍法沉穩,淩厲,且出手果斷。
衛秋雨根據描述,立即認出這人就是秦燕君。地上的屍體,定然就是秦家的人。
另一人俊雅風流,衣服雖然不甚華貴,但儒雅風流,宛然一書生。
且他麵目俊美,眉目清秀,全身透著風流之氣。
手中鋼扇進退有據,攻守兼備,且鋼扇開合,隱帶風雷之聲,招招都是奪人性命。
衛秋雨靜靜觀戰,見二人你來我往,攻守進退,轉眼十幾回合過去,依然難分高下。
兩人出招都是生死相搏,那書生眼中寒光乍現,仿似恨不得將秦燕君立斃鋼扇之下。